犟地抱着叱云跃轩不松手,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再也不想失去这失而复得的温暧。
叱云跃轩掰开慕容芷凝紧紧箍在他腰上的手,转过身,怒视着慕容芷凝:“本将军对你倒足了胃口。滚!”
慕容芷凝和叱云跃轩对视着,她娇美的杏眼里,漫开了一层水雾。叱云跃轩那双妩媚的桃花眼里,往日的温存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当初在慕容芷凝身上留下烙印时、和逼她喝下那碗浓稠的药汁时,同样冷厉、绝决的眼神。
慕容芷凝失魂落魄地退出了叱云跃轩的房门,她轻手轻脚地绕过采桑的房前,走到后院的马厩里,倒在稻草堆里,捂着嘴,发出阵阵压抑的悲咽声。
闪电在不远处,刨着踢子,不安地“咴咴”嘶鸣,它俨然把慕容芷凝也当成了自己的主人。慕容芷凝哭累了,蜷在草垛里睡了一晚。
清晨,慕容芷凝从马厩里出来,在井边打水梳洗。采桑推开了房门:“公主,你起这么早?”
叱云跃轩推门从房里走了出来,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赶紧收拾东西,吃了早饭就赶路!”
慕容芷凝坐在马车前端,驾轻就熟地抖动着缰绳,马车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武思远带着采桑骑在马上,走在慕容芷凝的马车旁边。
叱云跃轩骑着闪电,远远地走在前面。采桑看着他的背影,感叹着:“叱云将军的转变,真让人难以接受。他以前把公主当宝贝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短短半年的时间,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性格?”
慕容芷凝的脸上,写满了忧伤:“将军只是变回了他从前的性格,冷酷才是他的天性。一年前的将军,是因为愧疚而接受了我。而现在,我姑母不仅是他的杀母仇人,我还让他蒙受了奇耻大辱!他对我的愧疚之心,早已荡然无存。将军只是回归了他自己的真性情,这不足为奇!”
武思远绉着双眉:“或许……将军是有苦衷的呢?会不会是他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缺失了和公主恩爱有加的那一段记忆?”
采桑用手肘拐了武思远一记:“别扯了,他不可能不记得?公主说得对,冷酷才是他的天性。公主,要不咱放弃吧!我陪你回商夏去,男人就没一个靠得住的。”
武思远温柔地搂着采桑:“唉呀采桑!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靠不住,你的思远总是靠得住的。不许跑,也不许你撺掇着公主逃走。”
慕容芷凝轻笑道:“将军当初为了获得我的谅解,低声下气地看了我一年的脸色。如今,他就算再给我冷脸看,我也得忍着。采桑你放心,不过就是看冷脸,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采桑心疼道:“别人看冷脸也就罢了,可公主是什么人哪?公主心性这么高,怎么能容忍这样的羞辱?”
慕容芷凝扯了扯缰绳:“没有人天生就心性高,也没有人天生就卑贱。为了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采桑你看,前面是崇德县。久违的崇德,我慕容芷凝又回来了。”
叱云跃轩在崇德城门外勒住了马,朝身后的武思远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就独自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