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致搀着慕容芷凝进了偏殿,慕容芷凝见了程艳滟清的惨状,用手捂着嘴,哽咽道:“宫里这么多太医,怎么就救不了她?”
柳孟秦哭诉道:“她伤得太重了,碗瓷割断了她的经脉……由于失血太多……再加上感染……”
程滟清听到慕容芷凝的声音,强撑着睁开了双睛:“皇上……多谢你让我堂堂正正地做了几天……真正的女人,我无怨无悔……秦哥,你别伤心……我这是要重新投胎做女人去了……来世我做个真正的女人,再嫁给你……”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睛轻轻地一闭,停止了呼吸,安稳得就像进入了梦乡。
慕容芷凝一头扎进元致的怀里,发出压抑的悲咽声,元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她这不是解脱了吗?她虽然嘴上说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但她还是向往着有尊严的生活。她是高高兴兴地走的,就是想让大家不要为她的离去感到悲伤!柳公子,你也别太伤心了,在她生命的尽头,你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她,让她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暧,你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柳孟秦虚弱地点了点头:“多谢皇上和元大人的关心,我不会悲伤的!我和小清有个十六年之约,等她轮回做了女人,我还要接着照顾她的!”
慕容芷凝伸手招来费翡:“去库房里找一套得体的礼服给她换上,朕要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风风光光地厚葬了她!”
华灯初上,桑柔宫的露台上,摆着一桌酒菜,慕容芷凝遣走了太监和宫女,独自坐在桌前,怅然自斟自饮。不一会儿,两壶酒就见了底。
慕容芷凝拿过第三壶酒,又满上了一杯,她刚要把酒送到嘴边,费翡的声音在楼下的院子里响起:“元大人,您请止步!唉呀元大人,皇上说了,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喝两杯,她不让人打扰,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元致低吼道:“皇上不是说,我什么见她都不用禀报的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这是要过河拆桥了吗?”话音未落,他早已“噌噌噌”地上了二楼的露台。
慕容芷凝醉眼婆挲地看着元致:“朕的桑柔宫,是你元家庄院里的菜地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朕是不是太惯着你了?都把你惯成玉皇大帝了!”
元致温柔道:“皇上,你之前不是说过吗?我可以随意地出入宫里任何的地方,并且见你也不用通服,你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慕容芷凝清冷地一笑:“你的意思是,你想见朕就见朕,你不想见朕了,就远远地躲着?凭什么呀?朕有事让人去传你,你总是拿出各种借口来拒绝朕,朕为何要如此卑……卑微?”
元致温和地夺过慕容芷凝手里的酒杯:“别喝了!你这样喝酒很伤身体。”
慕容芷凝用手撑着腮,口齿不清地道:“朕难道喝酒的权利都没有了吗?瀑……瀑布是你掏银子建的……难不成商夏的皇室竟如此落魄了,朕的酒钱,也要你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