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叶鹤卿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反而是张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第一次见到令仪的变化时,嘴里是掩不住的讶异,眼睛里却是奸计得逞的欣喜。
她常给令仪带来一些中原女子常用的梳妆用品,她要令仪,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中原女子。
后来,他们两个都不怎么来了。
直到有一天,令仪一个人在家里待的乏味,就想出去逛逛,这才发现街上热闹非凡,十里红妆从街头铺到了巷尾。
她也被这喜意感染,久违的有了当年好玩的心性,跟着人群朝前走去,想要凑凑这喜事的热闹。
她的脸红彤彤的,脑子里还在奢求着,当年叶鹤卿许给她的十里红妆,想来大约也是这个模样吧。
前面似乎到了新娘子的家,大红的花轿停在门口,新郎官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一身红衣。
令仪踮起脚看着,只觉得那新郎官的背影熟悉的紧,但也不做多想,只是这一抬头,就看到新娘子家的匾额上,书了张家府邸四个大字。
她心中有些忐忑,看着蒙着盖头的新娘子从屋里被喜婆背出来,看着马上的新郎官喜气洋洋的转身,脸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高兴神情。
在那一瞬间,周围的喧嚣仿佛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个世界的热闹是别人的,全部都和她无关。
令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冷冰冰的,手和脚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骑在马上的那个人,看着那个曾经给她许下海誓山盟的那个人。
叶鹤卿并未看见她,只是顾着自己的喜事,令仪自嘲的勾起一抹笑。
这个时候,他恐怕早都忘了,西凉的令仪是谁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脚下跌跌撞撞,一回去她就生了一场大病。
她知道中原有一句话叫做哀莫大于心死,令仪不知道自己心死了没有,只知道自己没有那么期待叶鹤卿的到来了。
……
叶鹤卿是在她已经病了三天的时候过来的,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令仪。
连忙请了大夫过来医治,等大夫走了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将令仪抱起,像之前说过的无数次那样,带着欣喜说道:“令仪,我终于可以娶你了。”
这一句话,令仪等的太久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可是她只知道,自己还是对这件事情抱有期待的。
她想嫁给叶鹤卿,做梦都想。
所以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提上日程了,叶鹤卿的母亲曾派人来过,看到令仪现在的变化也觉得有些惊讶。
但到底是外族女子,是个人都对她有几分不屑。
十里红妆自然是没有的,八抬大轿更就不用说了。
令仪是在一个清晨,悄无声息的从这个小巷子里出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