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兑左等右等,始终等不来试验用的个体,索性来到地窖外,摇晃的灯影之下,不多时便瞧见远处的几道身影。
“磨蹭磨蹭,一帮子磨磨唧唧的废物!”姜兑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往地窖外看去,他一打眼,就看见两人抬着成胤进来,跟自己撞了个正着。
姜兑看去,其中一个弟子两眼低垂,看着地面,一言不发。吴根的眼睛滴溜乱转,他凑到吴根耳边,道:“再他妈偷懒,你知道什么后果。”
吴根点头哈腰,窝囊地吓趴在地,整个人瘫软得几乎动不得,引得姜兑哈哈大笑,他一把揪起吴根,指了指身后的阵眼,道:
“放到斗位,锁好。”
吴根按照吩咐,骂骂咧咧把成胤狠狠扔到斗位的阵眼上,被姜兑白了一眼后,他才装装样子,轻拍了拍成胤的肩膀,听他咳嗽一声,命还在。
姜兑也没想到成胤的命这么大,不过眼下的确是个做实验的好材料,眼看万事俱备,他也急不可耐地吩咐四下十几人分头准备法阵施用的材料和设备。
整个地窖忙碌了起来,昏黄的灯火在四面墙壁上闪烁相间,一行行的姜家弟子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没多久,座钟下的阵术已经摆布得当,姜兑坐在一旁,凝神望着大钟出神,四下里没人敢打扰。
吴根埋头苦干,他在人丛中,紧紧跟着身后这倒霉的弟子,在座钟前刻画阵法,修补缺漏。但他心思显然不在这,借着机会潜入地窖深处的竹红才是让他挂心的对象。
这丫头走了有一会儿了,到如今也没有动静。吴根心里很是忐忑,老实说,见识了姜家人的实力后,他一点儿胜算也没有,现在两人简直就是在生死线上起舞。
这太危险了。
吴根抬眼望了望远处的姜兑,他天生一张虎头狮脸,方鼻阔口,两眼如铜铃,眉宇之间露着杀气,光是正视他一眼,吴根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像是注意到吴根的眼神,这姜兑眉头一皱,猛地伸直了手臂,指向吴根,道:“你,过来。”
吴根左顾右盼,回头瞧了瞧,没人。他畏畏缩缩上到座前,姜兑仍皱着眉头,从上到下把吴根打量了个遍,才道:“你来起底阵术。”
吴根张了张嘴,声音却发不出来。他愕然,这老家伙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为什么要让自己来驱阵?
这姜兑拍拍吴根,道:“我就看你顺眼,快去。”
吴根哪敢忤逆,只有硬着头皮,来到座钟前。旁边几人喊着号子,把座钟稳落在阵中央,姜兑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他起身来到座钟前,举手敲了敲,道:
“阵术催动之后,阵眼里不能有杂物,尤其是这钟,任何人不得刮碰,这可是咱姜家的宝物,谁动了,老子要他脑袋搬家。”
姜兑说的话哪里像是天师,简直就是个土匪。吴根敢怒不敢言,只有一个人守在钟前。姜兑给他的任务就是守钟,其他的不用管。
这跟竹红的吩咐有出入,他急的满头大汗,这该如何是好?姜兑亲自观察试验,目光全都集中在吴根身上,要逃出去,简直痴人说梦。
不等吴根想出主意来,就听到一声巨响。这声音十分熟悉,吴根在地洞里曾听过,这是武夫起号的响动。
不熟悉这声音的姜家人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尤其是姜兑。他脸色酱红,喝问道:
“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