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慢慢睁开眼睛，从头发的缝隙里看到了张良。

张良就坐在她身旁，伸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

九幽费力的撑起眼皮，还凝着泪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他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

“师……父……”

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

张良“嗯”了一声。

“我不想……被关在……仙界……”

“嗯。”

“我……已经……不是……神仙了……”又白又细的手指拽住了他的衣衫，“让我……回凡界……好不好……”

张良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却是说起了另外的事：“毕竟师徒一场，是为师没有照顾好你，才会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九幽，你后不后悔上仙界，后不后悔……遇上我？”

九幽眼里涌出了泪：“师父……你看得到……天道……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沉默了。

她松开手，闭上眼睛，艰难的喘息。

真的太疼了。

张良往她身上渡灵力，想让她舒服一点，可九幽的身体在排斥他，眼见她疼得面如金纸，他有些强硬的握住她的肩膀：“不要闹了，听话！”

“我不要……”九幽别开脸，“我欠大司命的……已经还了……你还想把我关在仙界……我不要……”

“你想死吗？”张良有点急了，“再不接受灵力，你的身体会崩溃的……”

“你……想禁锢住……我的元神……让我……作为一朵火……在这里活下去……我不接受……”九幽咬牙看着他，眼里闪着愤恨的光，“师父……你们已经拿走仙骨……若不放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我们……一拍两散！”

张良没想到她打得是这样的主意，难怪她愿意吃这么大的亏，忍受这么重的疼痛，原来都是为了留到这个时候跟他讲条件呢！

说到底，她还是为了叶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