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届的海关监督杭亚金因贪污受贿被抄家时,府上养鱼的二十几个水缸中竟都查出了上百万两白银,再加上他藏匿于他处的,加起来的数额竟超过五百万,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银贼。
此事当时轰动了全广州城,想不到杭亚金只来了粤海监八年多,捞到的银两竟超过了许多富商家三代攒下的家业,真是让人惊掉了下巴。
再往前算,十三行时期,行商要想人公行,就必须得到官府的同意,这笔领取“执照”的贿赂一般就在二十万两白银左右。
除此之外,商家们还得经常应付官员的勒索,每当广州有什么建筑开工,全国各地发生旱灾水涝,商人们就心惊肉跳,因为捐款的通知马上就到,数目不小,多在十万以上。
最可气的是,其中大部分捐款都到不了百姓的手里,落人官员之私囊在所难免。
而杭亚金最大的法宝便是经常以赈灾之名向商人甚至百姓筹捐,可让人气愤的是受灾地区拿到的份额只是少部分,而绝大部分银两都装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至于官员们家里的红白喜事、生儿育女、生辰升迁,商人们都必须送礼。
这些礼金数目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不亚于天文数字。
如今,商人们经商的风险越来越大,有可能因经营不善破产不说,不小心犯错还有可能被充军发配至边疆,因而商人们不得不屈服于他们这些狗官的淫威之下,只有少数商人寿终正寝时手头还有着较为丰厚的资产。
沈念恩讲到此处时,李应泉和霍秉谦一听纷纷表示他和卢湛总算是有了借口可以离开广州城去外地发展了。
尤其是霍秉谦他愤愤不平地说道:“当年我爹就是被那清廷欺压,做行商时给一个不靠谱的人担保,结果那人出了事后,欠了洋人好多银子,我爹为他赔偿损失十万不说,还被朝廷罚了五万两白银,结果我爹一气之下,离了广州,去了香港发展,到那,还不一样又东山再起了。”
卢湛一听也想到了类似的事件,他补充道:“前几年古董商邓允端被洋商坑害,要不是我救了他,他早就被发配到伊犁去了,他呀,运气还算好的,之前我认识的茶商冯克俭,还有个绸缎商项百川都是因欠洋商的钱破产不说,还被押送去了伊犁,哎,据说到那没几年就都死了,真是惨不忍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