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说京城要办京师大学堂,所有书院、祠庙、义学、社学一律改为兼习中西学的学堂,还要设译书局,派留学生出国学习。
这些新举措令霍雨桐备受鼓舞,她虽面色平静可内心却激动无比:“如果这些书院、学堂招女学生的话,那男生和女生就可以平等地接受教育。”
“男女平等在我看来才算是国家真正的变革。”霍雨桐的语音语调虽绵如柳絮,可这话说的却是掷地有声。
闻其惊人之语,洛景枫虽身为男儿,但亦颇为支持。
此刻,他突然想到了梁先生写的那篇《论女学》,于是他底气十足地接其良言道:“你说的没错,欲强国必由女学,这不是我说的,是我从《时务报》上读到的。”
紧接着,他又进一步解释说:“‘女学最盛者,其国也最强,美国是也;女学次盛者,其国也次强,英、法、德、日诸国是也;女学衰微者,则其国得存已为辜事,印度、波斯、土耳其是也。’”
“到了太平之世,国界、种界、兵事都将不存在,男女也会没了分别,都可以做事供养自己,所以我十分赞同他说的这点,女学与男学必须得紧密结合,共同兴办才可。”
慷慨陈词到这,洛景枫突然问她说:“京城真要是招收女学生,你会不会去啊?”
刚刚的霍雨桐听了洛景枫的激情演说后,颇感共鸣之余,内里也早已燃起了兴奋的火焰。
这时,听对方问向自己,思索了好一会的她点了点后却又摇了摇头:“我想学医,京城太远,要是能去香港的西医书院那就最好不过了。”
“毕业后,如果能去博济医院做个女医生,怕是我此生便别无所求!”
霍雨桐的母亲王芳苓少女时也想过要行医度日,可草草嫁给其父霍楠后,这愿望便落空了。
王芳苓虽表面上不太支持女儿继续求学,可女儿对于医学的热爱她却从不泼冷水,见女儿无事时便翻看医书,她的心里有时还感到满满的欣慰。
在霍雨桐的心中医师之梦一直照耀着自己,为此她早已暗暗下了决心,将来无论有多么大的阻力她都不能妥协,不能放弃。
此时,还未等她说完,洛景枫便立马拍起了她的马屁来:“想不到你这么有想法,从前我还真是鄙陋,竟以为女孩子读书都只是识识字,看了梁先生的文字又听了你的话,真是让我眼界大开。”
紧接着,他又嬉皮笑脸地玩笑道:“既然你这么有抱负,说不定以后我们看病还得求霍医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