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那有心思吃饭,忙说不用了。
修文说那好,我下午再来找你,不过,我建议你去祖屋看看,这样有利于你更了解整个事件的真实情况。
律师想了想说,好吧,下午2:00,我在宾馆门口等你。
回家吃饭,一家人都看着修文。修文怕陆爷爷反悔,不想说情况有利,只说下午再带律师去祖屋看看,博点同情,让事情稍缓一缓。别到时人还没去日本,先被蒋家送进监狱了。
说得大家一阵紧张。
最后修文看爷爷也是一脸的愧疚,心里到底过意不去,就主动说:“爷爷,对不起!昨天的话太重了。”
陆爷爷愣了愣神,最后说:“没事,昨天那番话也算是把我点醒了。糊涂了一辈子,最后被孙子点醒,也是一种幸运。”
修文有些意外,见爷爷不像是装的,就说,下午要陪律师,否则我就陪爷爷喝两杯。
陆爷爷说,那还不简单,晚上喝就是,让你妈做点好吃的。
不等修文答话,陆母早已高兴地应承下来,问大家想吃什么?
跟修文不同,蒋家律师可是惴惴不安地过了两小时。其实他也不知内情,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探究内情。
所以,当修文如此暗示他之后,他犹豫再三也没敢跟蒋会长打电话。
装傻,表明自己从头到尾就没听说过这种事,远比跟蒋会长讨论如何应对这件事更有利!
可更关键的问题在于,如果修文不还钱,而蒋家最后又不敢起诉修文,则坐实了所谓的“封口费”!
跟蒋家合作都几十年了,律师还真是头一回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了半天,最后只好感叹,老了!
文婷能干出许多意想不到的事,修文却在不断示弱中说出些让他寝食难安的话。
就这样,律师终于等来了修文。
修文叫了辆出租车,跟律师一起去祖屋。
他没惊动教授他们,只是将那些由日本设计师改动过的效果图一一调出来给律师。
律师开始还是心不在焉,但看着看着还真觉得整个设计不错。
他也是见识过不少私家庄园的,可跟陆家祖屋的设计一比,差距还真大。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世界一流的设计大师修改过的设计,怎么可能太差?!
等律师有了初步印象,修文这才开始介绍,说这是个政府参与的项目,所有手续都正规、齐全,且设计方案通过审批,目前已进入实施阶段。
然后也说明,这个时候项目停工,不仅经济损失很大,其实也是个遗憾。毕竟,这是个不错的项目。
律师是蒋家的常年法律顾问,对经济并不陌生,当他看到那12套别墅时,心里就清楚,这个项目哪怕只卖别墅,利润绝对翻番!
修文看出律师心动,于是问,认识慕容先生吗?
律师说,当然,还是好朋友。
修文说,当初就是慕容先生建议文婷投的,不知为何现在反悔了。
律师眼前一亮,如果说服蒋家继续投资,是不是就可以解决前面的难题了呢?
当然,律师也很清楚,在不点出那位要员的同时,想要蒋会长改主意,很难!
修文并不知道律师在想什么,只是临别前跟律师说,这个项目有当地政府共同参与,你打算连当地政府一起告吗?
律师一时没转过弯来,愣在那里。
修文说,这么好一个项目,怎么可能是诈骗呢?
律师真的有点崩溃,情感被否了,诈骗也不成立,这官司在明面上都没法打!
不过律师还是不露声色地说,我前面就说过,我只是希望帮蒋家要回这八百万,打官司从来不是第一选项。
修文笑了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赖账的,但现在真没钱。要不,宽限我一段日子?
律师想想,这或许也是一种办法,总比不敢要钱更好。于是说,我很看好这个项目,甚至个人都想投点资。但毕竟我只是办事的,回去跟蒋会长好好汇报汇报吧。
修文说谢谢!
临走,律师玩笑说,蒋小姐那么强势,怎么就被你弄得一点折都没了呢?
修文苦笑着说,你怎么肯定赢家是我而不是蒋小姐呢?
律师愣了愣神,没说话。
最后修文问,文婷姐还好吗?
律师说还好,不过她还在家休养。
修文说,回去替我问声好!另外,我会尽快还钱的。
修文看了下时间,然后说,还有点时间,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
律师看了看修文,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说,算了,只要你早点还钱,我就烧高香了。
律师回上海了,那天刚走到公司门口就遇到了蒋会长。
蒋会长问情况如何?
律师说,其实那个项目挺好的,值得投。
蒋会长很生气,说你怎么也跟婷婷一样,见到那小赤佬脑子就坏了。
律师尴尬地笑了笑,没接话。
两人进了蒋会长办公室后,律师将情况大致说了,但没说修文曾见到过谁以及八百万是封口费的暗示。
临走,律师建议蒋会长跟小姐商量商量再做最后的决定。
文婷没来上班,蒋会长回去将情况大致跟文婷说了,文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最后蒋会长感叹,说你见到那小赤佬犯糊涂可以理解,怎么律师见到那小赤佬也犯糊涂呢?
文婷问怎么了?
蒋会长说,律师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个项目不错,值得投。
文婷沉默一会儿,说你叫律师到家里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律师到后,言简意赅,首先说明,修文手上的钱不够还,一是房子在当地最多值一百万;二是漏算了个人所得税。所以缺口较大。
其次,修文从几个方面驳斥情感诈骗是不成立的。
第一,项目本身除陆家外,还有当地政府参与,目前进展良好,不存在诈骗嫌疑。
第二,小姐无法证明两人之间有特殊关系。
第三,小姐从江西回来后立刻去做了人流的预约登记,所以孩子不是他的。
文婷看着律师,看得律师心里有点发毛,但律师没有露出任何异常的表情。
“还有呢?”文婷问。
“与案情相关的主要就这几点。”律师有些心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