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又僵硬的地板并不是泥土地,摸来有些粗糙割手,但是地面却极为平坦僵硬。
还没等卿欢想出个所以然来,耳边便隐隐约约传来轻轻的交谈声,声音并不远,而且有些瓮声瓮气的,那么应该是在室内,而且这声音应该是隔了一堵墙传进来的。
如此熟悉的场景,耳边不容辨别的声音也是熟悉又陌生,卿欢手指抠着地面,嘴唇使劲儿的抿了起来,脸上还隐隐有些苍白,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这里是哪里了!
这里是人间地狱,半妖奴隶的监狱里,用卿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另类的集中营。
这里看不到光,见不到人,连声音都是模模糊糊的,听不太真切,听得最清晰的一句话莫过于临死前绝望又麻木的惨叫声。
在这里,半妖奴隶犹如草芥,跟鸡鸭畜禽没有两样,想宰就宰,想杀便杀!
没有人会爱上一条虫子一只蚂蚁,同样也没有人会同情怜悯半妖这种生物,“半妖”这个词语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连尊严都没有玩意儿,怎么可能会有人同情,或者是怜悯?
卿欢刻意忘记的回忆一股脑的涌了出来,静静的坐在潮湿的地板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唇失去了血色,脸色也苍白得吓人,身子滚烫得几乎整个人都要灼烧起来。
手指点在石板上一字一顿的写着“程慕颜”三个人。
他有些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也分不清“程慕颜”这个人是否是自己听了哪个奴隶不经意的唠叨凭白想出来的一个名字,更加不清楚那个她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甜蜜的美梦里出现的人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卿欢只感觉沸腾的血液慢慢冷了下来,刺骨的寒意直往衣服里钻,骨头缝儿里仿佛都透着尖锐又森寒的痛意,卿欢咬着牙调整了一下坐姿,手指开始有意识的写“程慕颜”这个人的信息,以及围绕这个人展开的各种大小事情,脑子也不停歇的开始回忆起那些光明正大活在阳光里的点点滴滴来。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地方是自己永远的囚牢,他也相信自己有哪个能力能够安然无恙的逃离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他绝无可能一直活到这里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