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溺水挣扎的逃命鬼,终于摆脱了窒息似的,猛然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狂喘着粗气,冷汗淋漓的样子,亵衣也像是刚从水里浸泡过之后拖出来似的,湿巴巴地贴在她的身上,她随便拿手一撩都是水。
“天!怎么啦?怎么啦?这到底是怎么啦?………………”
然而,当她醒过来再环视周围的时候,发现刚才半梦半醒间的那些人影一个也不在了。
于是,她只感到内心一阵阵的惊恐感犹如狡猾的蛇一般顺着她冰冷湿透的亵衣领子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后脑勺儿上蹭。
“啊………………我、我这肯定是做梦了吧!哪儿来的很多人影呢?哪儿来的人声鼎沸呢?哪来的鬼影绰绰呢?这屋子里大门紧闭分明就只有我一个人呀!”
于是,她强撑着酸痛不已的腰背扶着床头吃力的起床,想要前去为自己倒一杯水润润干裂的唇,一个自苦自怜又自嘲的笑随即浮上了她的面颊,脑海里的念头也跟着随之跳跃而出。
“我这真是活见鬼了,从现在起我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我都爬不动了也没人看一眼,想想就火大,何况是………………”
她摇摇晃晃的想要起身,吃力的踱步却冷不丁发现床头的另一边坐着一个人。
“啊!!!!!…………………”
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冷风一吹冷汗淋漓的凉意更是入了心。
“你、你、你………………你是谁啊?!!!”
“月儿,你是怎么了?我见你从回来不是一直在说梦话就是在自说自话,还说什么、说什么活见鬼,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你见什么啦?”
原来坐在她床头的人是麟王,她这才平复了一下受惊过度的心情,只觉得头疼的感觉已经减轻了一点儿。
“噢…………我就是做梦了,我就是觉得口干舌燥,快!拿杯水给我,我再慢慢地说给你听吧!”
麟王见她的神情有点儿尴尬,于是抿嘴笑了。
“好吧!就算是我听错了吧!”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了那对宫铃镯,将镯子丁玲一声放在石桌上,眉宇间也瞬时紧蹙成了一团。
“这镯子修好了吗?”
夏凌月看了看面前完整的镯子,突然眉开眼笑了。
“修是修好了,才从工匠手里拿回来呢!就是不知道再拿出开机关能不能用?如果不能用的话就麻烦了!哎…………”
麟王也是望着远山处的层峦叠嶂,揉着额焦虑不已。
“先别太忧心,万一能用呢?”
夏凌月拿起桌面上的那对宫铃镯,眼神琢磨的神色也多了几丝光芒。
“虽然是如此,不过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呀!”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哪有那么不放心呀?”
夏凌月说着便从袖口里拿出了那把金钥匙,嘴里喃喃低语:“哎…………这些东西虽然倒是齐备了,不过那只金葫芦到底要去哪里找啊?”
“要不这样吧!你想个办法找个借口回一趟夏侯府,粉荷是找不到了,找到林嬷嬷想办法探听一下那只金葫芦的下落,这样也好有个底。”
麟王的话虽然颇有道理,不过夏凌月却皱眉了。
“回去倒是小事,可是林嬷嬷…………”
麟王愕然道:“林嬷嬷怎么了?”
“好吧!我最近想办法回夏侯府去一趟吧!我也想回去很久了,想不到等到真正能回去的时候已经像是过了半辈子那么久了!”
夏凌月叹息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一大块被压红的印记,直觉得臂膀散发着阵阵酸痛的感觉。
“林嬷嬷…………”
她在心里默默地琢磨起了这个名字,仿佛觉得这个称呼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