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原就无罪,又何需恕罪。”启仁醒了,尽管竹下刚才请安的动静很大,但他并不是因为那个醒的,而是因为妻子的声音而醒的。
仁端正好坐姿,晃了晃手,示意下面的众人都站直了身子。
他说:“真是抱歉,因为昨晚没有睡好缘故,让诸位见笑了。嗯,既然竹下总督到了,有件事我得趁着这个机会,向竹下总督证实一下,不知可否?”
说完,启仁给了一个玄月眼色。
玄月会意,道:“兹事体大,亲王殿下有要事需要单独与竹下总督商谈。诸位大人请到后殿,本妃代亲王殿下敬诸位大人一杯茶。”
众人:“岂敢……岂敢……”
……
“记得还是在昭和四十六年,时任高丽总督的田中先生进京向圣上述职,之后又来到东宫,入宫拜谒了太子殿下,当面进献了一支高丽千年老山参。当时启仁才五岁,用百姓的话说,叫做无知顽童,启仁还记得,当时顽皮,对前来觐见的田中先生说:田中总督,你能否俯下身子,让我骑着你在房间里遛一圈。哈哈哈哈,现在想起来,可真是叫人好羞又好笑,堂堂一位总督,听到我这么一说之后,竟然真的俯下身子,变成了一匹老骥,任由我骑在他的背上,在兄长们的面前耀武扬威。”说着,启仁拿起书案那杯早已渐凉的浓茶,尽管如此,他还是把它当做热茶一般,吹了吹,然后才喝下。
喝完茶,启仁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他用手摸着茶杯,道:“只可惜就像这杯茶一样,人走茶凉,自从几年前田中先生卸任回乡以后,如今逢年过节,又还有几个曾经的田中派成员记得要去拜会一下田中先生呢?启仁如果没记错的话,竹下总督曾经好像是田中派中的一员,而且还是骨干成员吧?”
“老臣……”
“纯子妃说的对,竹下总督的确是一个心急的人。总督先生你也甭犯急,听我慢慢把话讲完,然后再决定自己应该怎么选择。高敞郡守我已经把他控制起来了,至于包庇他的人,通俗点说就是给他充当保护伞的人,我也已经审问清楚了。现在我这里有一份高敞郡守签字画押的供状,还有一份审讯录像,我很震惊,这世上为何有人糟蹋别人黄花闺女不算,还要杀害别人一家四口的人的存在?就算是禽兽,都尚会存有一点怜悯之心吧!?而更令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此人居然还是我朝廷的当朝命官!而最可恶又可恨的是,在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过后,全京城府,上至府官,下至警员法医,居然还上下其手,为其隐瞒!孤不知,这究竟只是个例,还是冰山一角,总之今天孤把话放在这里!倘若今后高丽再发生官员犯罪而有司衙门不能够严肃调查与处理的,孤也不用再劳神费力地去把什么首恶元凶抓去勤政殿里审讯发落定罪,而是直接来找你这个高丽总督问个明白!究竟这高丽还是不是我大和朝廷的天下,你竹下究竟还是不是这高丽的总督,你若连下属官员背着你,备着朝廷做了多少歹事都还是闻所未闻,查也不查的话,那么朝廷设你这个总督又有何用?”
“臣有罪……臣在高丽两年,竟未能觉察京城府的劣行,臣有失察之罪。”竹下接过启仁的话头,避重就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