珪压低着声音,小心回应她道:
“要是可以的话是否能够请剑持同学专心听课,不要在上课的时间做与课堂的的事呢?”
可她却说:
“这么多的话都说了,为何就不能说一下你的名字。”
说罢剑持大小姐还很不客气地赏了珪一个白眼,接着一堂课下来便再没跟他说一句话了。
……
“喂,现在总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剑持静这才终于又再一次开口问他道,“同样的问题,我可不会再问第三遍了。”
珪没有回答,只是将刚才国文课上所用到的教科书温柔地放回了中,并从中取出了下一堂课将要用到的书。翻开书的扉页,用手将写在上面的自己的名字指给了她看。
“李世珪,这就是你的名字吗?”
“难不成我还会在自己的书上写上别人的名字么。”
“噗……”珪话还没说完,不知为何剑持却突然捂着嘴笑了出来。
面对剑持静突如其来的笑声,珪的脸上当即便显露出了几分不悦之色。只见珪一把将书合上,气得冷笑一声道:“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失礼吗。”
“那你又在笑什么。”剑持静把玩着手中的铅笔,微笑着反问道。
“你管我笑什么。”
这话刚一说出口,珪便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跳进了她设下的陷阱里。可既说出口的话,却是如何也没有办法收回的。
剑持转头看向他,同时手中停下了旋转铅笔的动作。单手托腮,似笑非笑道:“你的笑既不归我管,那我笑什么又干嘛要你来管?”
“看样子咱们班上这是新来了一个女魔头呀?”说罢,结衣笑着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并朝珪的座位走了过来。
“还没请教这位同学贵姓?”
“鄙姓清野,清野结衣。”
“怎么你很喜欢跟我同桌的这位小珪吗?”
“笨蛋,你胡说什么。”
“既不喜欢他,又何必要出来为他打抱不平呢。清野同学,难道你们这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小孩子是不能说谎的吗?”
“你!你!”
剑持静嘴下不饶人,就连一向被老师夸奖口齿伶俐的结衣都被她给怼得说不出话来了。
刁,实在是太刁了。
每次怼人都总能抓住对方的破绽跟要害去怼,叫别人想反击都找不出话来反击,真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呀。
不过大人被怼通常都是气得说不说话来,这小孩被怼两句搞不好她就得哭。这不,正说着呢结衣就蹲着哭了起来。
这时,一向喜欢结衣同学的普通男在听到暗恋同学的哭声后终于忍不下去站出来向剑持静“宣战”道:“我说你这个新来的!打从一开始就摆着副臭脸,现在居然还把结衣同学给欺负哭了,你这个人未免也太讨厌了吧!”
“说她两句就哭了,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点吧?”剑持瞥了一眼正蹲在珪座位旁边抱着膝盖哭泣的结衣,瘪嘴一笑道:“而且要是这样就算是在欺负的话;那我要真欺负起你们来,你们还不得哭着喊着救命,以为我要杀掉你们啊。”
“请你马上向结衣同学道歉!不然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只会为了自己真的做错了的事去道歉,可不会为了去安抚别人、更不会被别人逼着去道歉。”说着,剑持的目光看向了身旁正低着头看书的珪,并用手肘碰了他一下道:“喂,人家结衣同学可是因为你的关系才被我给气哭的,你就连一点表示都没有么?怎么说你也是个班长吧,难道就不打算去安慰安慰正在哭泣的女同学吗?”
“我天生的就不会哄女孩子。再说结衣同学可是被你给惹哭的,自己做的事明明应该自己去解决才是,何必要把责任推给别人。就算你只是个女生,也总不能够一点连男子汉的担当也没有吧?”
“你既不会哄人,怎见得我就会哄;你懂不懂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不久上课铃声响起,而结衣也自己止住了哭泣回到了座位上。
而珪看着课桌上的数学书,眼睛的余光中却不时浮现出剑持忽隐忽现的侧脸……有趣,着实有趣。人若当真专心看书,眼中又如何还有旁物、又如何还会去留意那余光中的侧脸呢?
况且这‘忽隐忽现’。人的脸在眼睛的余光如何又会忽隐忽现,分明是他自己难忍心中好奇,不时用余光去偷瞄人家罢了。
趁着老师刚进教室,珪小声提醒坐在自己身旁的剑持道:“这堂课是幸田早苗老师的数学课,她可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要是你待会再在上课的时候给我递纸条的话,我可是一定会向老师揭发你的。”
就在珪以为她听进去了,站起来叫完起立刚坐下的瞬间,她却忽然说道:
“你父亲李先生像你这般大时,胆子似乎可没像你这样小吧?”尽管她说这话时声音很细小,但这话却仍然像一根细针般扎进了珪的耳朵里。
“你……你说什么!”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转学来的、说话处处带刺的漂亮女孩,她如何会知道自己是‘李先生’的儿子。尽管她方才话中并未直言姓名,但任谁都知道她话中所指的‘李先生’是谁。这个女孩,她究竟是从何得知自己的身世来历的。
珪一时激动,竟忘了身处课上。刚才他那一声惊呼,早已惊动到了讲台上的早苗老师。
早苗掰断手中的半根粉笔,便朝珪扔了过去,珪一时不防,被她正中靶心,在额头上留下了一抹深白的粉笔灰。
“这是警告,下次再敢在我的课上大喊大叫,就让你到走廊外面罚站去。”早苗用手一指他道。
珪翻开书本,假意听课。可刚没安静一会,他便又用手挡着嘴小声问她到:“你这个家伙,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小子,就连额头上的粉笔灰都忘了擦,却还记得要向剑持静问出一个究竟。
看样子他似乎真的很在意自己身份暴露这件事呢。
剑持不语,珪接着又问:“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除此之外,这里面这个‘此’究竟指的是什么呀?能不能请珪同学帮我翻译翻译?”剑持静笑着,故意戏弄他道。
“你这人简直……”珪一句话未说完,便被走到他跟前的早苗老师揪着耳朵站了起来。
就在刚才,早苗在黑板上写了几道题正准备要抽人上去做,可是叫了珪两遍名字他却只顾着跟同桌说话而对自己的话全然当做了耳旁风。这珪也是,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剑持的身上,竟连早苗老师叫他都没有听到,这耳朵揪的可不冤。
“老师叫你没听见啊?快上去把题做了。”
“就算是叫别人去做题,也用不着揪耳朵吧?”剑持双臂环抱,冷哼一声道,“你不过是个任课老师就能这样随便揪学生的耳朵,真不敢想象这的训导主任会是怎样一副的魔鬼模样。”
“你是谁,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是新来的转学生吗?”
“猜对,我就是今天才刚刚到这里来念书的转学生。我的名字是剑持静。”
“老师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你还是第二个敢在课上这样,转学根本就早已经是一件家常便饭的事情了呢?”
“我是什么样的学生暂且不论,但作为大人尤其是老师的你有一点却一定要明白——耳朵是人体的重要器官,它有丰富的神经和血管,像老师刚刚揪珪同学耳朵的行为,除了会使孩子感到疼痛以外,甚至有可能引发短暂的晕厥,并且损伤耳部神经,另外经常揪孩子的耳朵的话,还可能会导致孩子的外耳发生畸形。珪同学长得这样好看,要是以后因为耳朵的原因而影响到面部的整体美观的话,敢问早苗老师你于心何忍、又于心何安啊?”
“看样子你很聪明。既然这么聪明,那你就一起到黑板上去把老师的那道题给做了吧!要是你能够做出来,老师就不追究你刚才在课堂上的无礼了。”
“假如我真的错了,老师你大可以罚我到外边走廊上去罚站;假如我没有错,老师则更不该说出什么‘做出这道题就不再追究’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学习原是学生的本职这并没有什么错,可要是学生做错了事情,老师却仅凭学习的好坏来决定惩罚的轻重、亦或是不加以惩罚的话,那么这便是老师的错了。”
“老师没工夫跟你在这耽误时间,毕竟你不想上课,班上的其他同学可还等着上课呢。你既不愿做题,那就到走廊上站着去吧!希望走廊上的冷风,能把你的小脑袋给稍微吹得清醒一些!还有你,珪,你要是也不想做题的话,就跟她一样到走廊上站着去吧!老师可不会因为你是班长就对你特殊对待的!”
“喂,男子汉,你总不会比我这个女孩还怕冷吧?”
“欸……什,什么?”珪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剑持拉着朝教室外边走了出去。
而就在离开教室之前,这个女人竟还不忘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支粉笔,刷刷两下,就把黑板上那几道题的答案全给做了出来。做完这一切,便头也不回的拽着珪推门而去了。
这孩子,着实是有些个性。
……
出了教室,剑持即松开了珪的手,靠着走廊的瓷砖墙壁,低头大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笨蛋学生跟笨蛋老师,一个个都太好玩了,新学校里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我还没有想到的。”
“你管谁叫笨蛋呢,我看你才是笨蛋,而且是个超级大笨蛋。”
“这话怎么说?”
“呵……”珪冷笑一声,“这里是学校不是监狱,你用不着来这的第一天就惹事情吧?自己被赶出教室罚站不说,还要拖累着我一起。”
“被赶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些话我可以当着你的面问清楚,用不着传什么纸条、更不用害怕被别人给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