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慢慢变得更为沉静，姣好的眉目还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彷徨，像突然意识到严重的问题，意志变得消沉一般。

“你说得很对。”

白如花再问：“你想恢复原样，还是先以精灵的身份修炼，在含仙谷活下去？”

红月现在可以说是如浮萍一般，去向不由己，幸好它遇着的是白如花，若落在其它修士手中，命运难测。

它仔细思量，许久后才问：“我不能安排自己的未来，我觉得我的未来在如花你的手上，不知道你作何打算？”

白如花非常意外，“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的未来在你自己手里，我只能推你一把，帮你一帮，决定你以后的是你自己。”

红月目光难掩悲凉，白如花的行为与言语超出它的认知范围，“我原是只妖，虽然借精灵之机再生于世，但往深里调查也能查出是只妖，仙门如何容得下我，我将何去何处，其实心里没一点把握。”

一只被封印二百多年的妖，虽是一个种族的公主，但也是妖类。

它在一群修士当中重生，有此担忧不无道理。

白如花一时之间不能理解红月的想法，但她认真思考，换个角度后很快明白。

“说真的，在我这里，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当然，我也时常因为自己与众不同而凌驾于别人之上，但每个具有高贵品质的生命，都值得敬重。”

大家静静地聆听，不发一言。

清冷的月色洒在白如花玉白的脸上，显得神圣而静好，她的眼波充满光彩与自信，还有对生命的敬畏。

“你被困一颗种子二百余年，没有放弃生还的希望，历尽艰难，终于在故乡泥土的指引下成功重生，是我所敬佩的。”

红月控制不住激烈的情感，眼泪汹涌而下，像断线的珍珠。

“我一点都不艰难，我有罪，我应该的。”

白如花朝它吹了口气，“心里难过就哭吧，虽然我从来没有哭过，但我觉得哭也是宣泄情感的一种非常美好的方式，并不是说哭泣是懦弱。”

红月听后，泣不成声。

良久后，它才止息。

白如花把自己的衣襟撕了一块递给它，“我没手帕，你将就用一下，或者去小溪洗洗。”

“可以吗？”红月已经透露自己是妖的身份，怕不允许接近小溪。

白如花霸气地说：“你不用管其它人，现在我说了算。”

红月变得快乐，飞到溪边洗净自己的脸，回到白如花腿上时，已经焕然一新。

笑意盈盈的白玉精灵真的赏心悦目。

白如花笑道：“我是不可能呆在一个地方超过三个时辰的，即使是睡觉。我一天最多睡五个时辰足矣，若被困在一方狭小的天地，四肢不得伸展，有舌不能言，是万万不可能熬下去，而你做到了。”

“遇见我们，是你的族人在天之灵，给你坚韧意志最好的回报。”

红月听后，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

它无时无刻不思念家乡，想破壳而出回归故土，终于在今日得偿所愿重见天日。

它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时机的出现，和足够用心修炼，只要遇见的贵人能给予帮助。

白如花不会安抚人，也不会安抚精灵，只能给出自己的意见和帮助：“你现在只要告诉我，想留在含仙谷修炼，还是想到外面自行修炼，认真思索，告诉我答案，其它我安排。”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如果红月能够留在含仙谷中修炼是最好的去处，因为到外面去，她太弱小，孤苦无依，又不能去寻琳琅，怕被大长老发现踪迹，令硕果仅存的妹妹也被屠杀。

那真的是罪人了。

红月认真思考后道：“我想留在含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