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往后挪了挪,没有说话,这个男人的身体被机车前灯衬托着,像是神邸。他坐在那里像是一个快平静的石头,但是话语却透着火山爆发的气息。
夜羽凝视着他,感觉有一座冰山突然爆发了岩浆一般。恐怖的气势让夜羽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人,就好像是冰与火的混合体。夜羽心想,然后突然感受到一阵眩晕,意识散去。
临渊占据了夜羽的意识,他的眼神有了一丝细微的改变,碧绿瞳孔的深处好像燃起一丝小火苗。
男人没有注意到夜羽目光中的细微改变,看着沉默寡言的妖精少年,继续说:“你见过他?这把剑的主人。”
临渊看着这位曾在自己痛苦记忆中留下少有的亮色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失去了稚气变得威严。
这是他曾经为数不多的朋友,本应该是是挚友相见的情形,他们本应该是拥抱大笑,然后相拥痛哭,共同倾诉这些年的辛遭,可是什么都没有,就像是草原上的两只雄狮,相互对视着,目光中早已没有了昔日那种澄澈透明。
他们各怀心事,各自藏有秘密。
“见过。”夜羽的嘴说了出来。
“好久?”男人话中有一点急迫。
“他死之前。”临渊说。
“原来……他真的死了。”男人眼中的光芒有点暗淡,仿佛他的心中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破灭了,“那个倔强的叛徒。”
长耳的妖精少年与这个权势中的男人再一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男人有一点痛苦,但是这些年的遭遇早就磨平他的情感,让他变成了一个上位者,同时也让他的泪腺被封堵。
这个男人,一直在心中笃信着,那个舞动临渊剑的那个叛徒怎么可能真正的死去,这么多年对挚友存活的幻想与希望,被这个长耳的少年的话瞬间崩裂。
男人手中的香烟已经快要将滤嘴燃尽了,火苗已经快到他的手指处,他依旧没有将烟丢掉,仿佛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一样。
“他的尸体呢?当我去找他的时候,只剩下了这把断剑。”
“被森林中的野兽吞食了,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他的身上有很多致命伤,是我送的他最后一程。”临渊平静说出了这个谎言。
“你在说谎。”男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上的气势突然开始节节攀升,临渊感觉到威势像是天空压在他的身上,“你不过只是十多岁的年纪,怎么会见到二十年前的他。”
“我是高位妖精的后裔,年龄不会在我的面容刻下痕迹。”临渊低声说。
恐怖地威势如同潮水一般散去,男人从车上站了起来,回过头向着东方的天际看去,临渊看着背过去的男人,东方突然刮起一阵微风,风中带走男人眼角处一丝晶莹的细丝。
临渊看见这晶莹的细丝,心中触动,长耳少年的眼角也落下一滴泪。
男人转过身来,脸上依旧严肃,没有留下一点泪的痕迹,“你知道拔出这把剑的意义吗?”
“知道,这是那个地方的传统。当拔出上一代剑神的剑之后,就意味着要接受剑神的传承,要成为新一代的剑神。”
“哦?他给你说的?”男人看着夜羽,“看来他死之时就想要把这把剑就给你了,不然他不会与你说这些的。”
临渊沉默着,心中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接下来要说什么,就好像已经配合着男人的演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