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展开来,看见上面写着杜钟两字,他一时间嘴唇翕动,双手不禁发颤。
人到中年,他才第一次在一张纸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这白纸黑字上明明白白写着,眼前的三间大屋就是属于他的!
“这是梅子托我办的,上面盖了县衙的章。”杜怀炳凑到杜钟手边,将章指给他看。
“梅子,我做的都是本分,怎么能得这样的好处?”杜钟激动的不知说啥是好。
“钟叔,这都是你该得的!自打我爹去世了,我们孤儿寡母被亲人嫌弃,却蒙你们多方照应,我娘总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如今我家日子好过了,就该回报你,往后我不仅要让你们住上大屋,还要有自个的田地!”杜梅站起来,想起当初艰难的日子,心潮起伏地说。
“不可,万万不可,屋子我就已经受之有愧,哪里还敢要田地!”杜钟急得不知怎么办,只连连摇头。
“阿钟,你好好做,房屋田地又算什么呢。梅子既把山庄交给,你尽力经营,她平日里操心的事多,你给她建立一个安稳的后方,让她大胆放心地往前奔,这就是对她最好了。”杜怀炳摇摇头,杜钟这个死脑筋,还是要多多敲打。
杜怀炳活了几十年,族长也做了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像杜梅这般年纪,便如此出色的,平生也只遇见这一个,她的未来定然不可预期。
将来,杜二金家如何发达,他恐怕是想象不到的,但不管如何,杜梅总是杜家沟的人,她的发达荣耀都流淌着杜家血脉,族谱上那辉煌一笔也会映照着杜怀炳的名字,如此他百年之后也能无愧地去面见杜家列祖列宗了。
“时候不早了,秋凉风大,石头你先送太爷回去吧,路上黑,注意些。”杜梅见杜怀炳出来的急,只穿着单衣,夜风呼呼的,怕他冷着,遂回头对石头说。
石头应了一声,提着马灯送杜怀炳回家。
“钟叔,我造这大屋不单单为了报恩,也有别的考虑,平日里,你们到村里做活,总要有个大的落脚点,一回两回好将就,可往后日子长着呢。
再说,等农闲了,林家三个男孩子要来上义学,到时总不能每日回去,我家里又不好安置,少不得要到这里常住。
可这矮屋下雨漏雨,刮风漏风,若是把小孩子折腾生病了,你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杜梅重新坐下,细细与他说着,她想让杜钟接受得坦然一点。
“可这造房子的钱不是小数目,总得要十几二十两呢,我有些钱的,哪能全让你出?”杜钟搓搓手道。
“我也没花多少钱,砖坯沙石木头都是庄上剩下现成的,你若实在过意不去,年底我在你的工钱里扣就是了。”杜梅见他非要执着于这一点上,只得让步。如若不然,就他认死理的劲,讲到天亮怕是也谈不拢。
“这个好,这个好。”杜钟听了这话,连连点头,脸上有了笑模样。
杜钟只顾着高兴,却忘记问杜梅造房子花了多少钱,也没问他年底能拿几文工钱,杜梅也不与他明说,只希望现下将他稳住,给他一个安心,年底工钱自是她说了算,哪里还真扣他的钱不成。
林家四兄弟见此情形,都
上来祝贺。杜树最是高兴,立时推开大屋的大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