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姐过了年才到日子呢。”杜梅心里一惊。她接过纸条,快速看了眼:“石头,这是啥时候收到的?”
“约莫半个时辰前。”石头如实说道。
“坐马车去,怕是来不及了,你去牵马,咱俩快马加鞭,兴许还赶得上!”杜梅不待他回答,就急急往屋里走。
“娘,凤仙姐怕是要生了,我立时要过去看护她。”杜梅焦急地对许氏说。
“赶快叫石头套马车!”许氏一听也慌了。
“我骑马快些,万一因我耽误了,有个好歹,凤仙姐往后可怎么活?”杜梅摇头道。
“可你的身子……”许氏心疼女儿,杜梅身上的寒症刚刚好点,这要再受了冻,只怕这个冬天都不好过。
“救人如救火,现下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我回来再吃几副药。”杜梅往自个屋里去,她总不能穿着这么笨重的行头出门。
“嗳,你这丫头,为了你那结拜的姐姐也是不要命了,现下礼也算成了,你换了衣裳去吧,自个路上当心。”许氏跟着杜梅进屋,帮她脱下繁复的礼服,换了寻常衣裳,许氏又拿了件棉斗篷给她披上。
杜梅挎上自个的小包,石头扶着她上马,两人一点不敢耽误地催马奔驰。
宋府门前的小厮一个个头伸得老长,见远远地来了两匹马,立时搬了下马凳,迎下了台阶。
“孺人,你可算到了,张妈妈都来看几回了!”慌忙间,小厮竟然一点也没觉察到杜梅居然是骑马来的。
“哎呀,菩萨保佑,咱小少爷的救星来了!”张婆子惊惊咋咋地呼喊出来。
“凤仙姐怎么样了?她从我家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杜梅一路奔来,身子早被寒风吹透了,她此时裹紧棉披风,依旧暖不过来。
“夫人本来一直挺好的,吃得香,睡得着,走路也不累,昨儿那府里突然来个管事的传信说,今日要盘点醉仙楼,夫人完全不知情,难免多问了几句,就被那刁奴恶语相向,她心里来气,晚饭都没吃好,后半夜睡得不安稳。”张婆子有些心疼地说。
“可这也不至于早生呀。”杜梅蹙眉追问。
“说起来,今儿就更气人了,那管事的到醉仙楼没查出啥来,就说是我们夫人故意藏匿了好东西,咱家夫人哪里容她这样诋毁,一时气极,与她辩了几句,这不就动了胎气。”张婆子说着,低下头去。
“可请了稳婆了?”杜梅脚下快走。
“请了,可稳婆说,小少爷是脚朝下,这岂不是要难产嘛。”张婆子心惊胆颤地看了眼杜梅。
门口的大丫头见杜梅来了,连忙挑开厚重的门帘,屋里烧着炭盆,暖的让人有些闷得慌,杜梅凉身子被这热气一熏,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梅子来了?”凤仙躺在床上,软软地说。
“姐,是我,你别怕!”杜梅解了披风,洗了手,方才走到床边。
“有你在,我们娘俩总能活出一个来。”凤仙已是满天大汗,晕湿的碎发贴在鬓角额头,小莲跪在旁边不停地给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