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信了,并不较真。
吃了饭,女人们抢着洗碗刷锅,杜梅根本插不上手,百无聊赖,便出去走走,此时冬日午时的阳光正好,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驱赶了冰凉和寒冷。
现下正是百草肃杀的时节,山庄上却遍地碧莹莹的麦苗和褐绿相间的油菜,充满了希望和朝气。杜梅沿着田埂慢慢走,两条土狗好奇地远远跟在她身后,猪圈里的两只猪崽哼哼唧唧,以为她是来喂食的人,羊圈里的十多只羊瞪着老大的眼睛看着杜梅,咩咩地叫,今儿大人小孩都在帮厨,没人放它们,鸡棚里有几只小公鸡红着鸡冠子,叫喳喳地斗架,两只牛最安静,杜梅扯了把干草喂它们,只见它俩大嘴一裹,舌头左右一动,干草便只剩一点末梢留在外面。
当杜梅看见马棚里的胭脂马,眼眶突然红了,这里留着楚霖太多的印记,他们第一次来,在水源边野餐,吃叫花鸡和烤野兔,那时她还为他隐瞒自己的身份生气,他在那片毛栗树下低三下四地解释,第二次他们骑马去山林里看界桩,遇见毒蛇,更看见夕阳下的花海,那时的她以为此后经年都是这般美好,第三次她出去遛马,楚霖为了见她,提前两个时辰出来碰运气,他们在山林深处的大松树上眺望远景,那时情意缱绻。
这些记忆新鲜的还仿若昨日,却又斑驳凋零的像前生前世,杜梅搂着胭脂马,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她原以为忘记很容易,却不料每一份记忆都藏在她记忆的最深处,那些点点滴滴,刻在骨血里,每到一处,俱是触景伤情!
胭脂马花花很乖很温柔,杜梅的泪水落在它的脸上,流到它的嘴里,许是苦涩微咸的,它伸出舌头舔舔杜梅的手,如安慰,似抚摸,杜梅的眼泪更加汹涌难遏。
钟毓皱眉站在老屋前,那里开阔平坦,整个山庄尽收眼底,他看见杜梅久久搂着胭脂马,必是伤心难过了,他的心疼得跟针扎得一般,紧紧地缩成一团。
杜梅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生活上生意上再苦再难,她都能勇敢面对,坚韧地闯出一片天地来,唯这感情,她是第一次付出真心,偏付与一个不该付与的人,她能在母亲妹妹们,以及他这个舅舅面前伪装的很好,可却没法面对自己,面对曾经有过刻骨铭心记忆的地方!
“都怪我一时不忍,当初我若执意不允,她会难过,却不会伤心至此。”许氏悄没声息地走来,幽幽地说。
“姐姐何必这样说,这都是她命里的劫数,该受的,躲不掉。”钟毓低声安慰道。
“她的脾气太硬,伤心难过半分也不肯在我面前显露,这会儿倒抱着个牲口哭。”许氏说着,泪盈于睫。
“由着她哭会儿吧,发泄出来倒好了,免得憋在心里,落了病,将来又是麻烦。”钟毓并不想阻止,也不让许氏去。
钟毓深知,杜梅心里满心想要维护的就是家里母亲和弟妹,就算这会儿她心中万般伤心难过,她依然要给他们最好的保护,轻易不肯露出胆怯和痛苦来,可这长此以往,对她自己
却是最大的伤害。此时她能放肆地哭一哭,纾解下自己的情绪当然是最好的。
看到这一幕的,除了钟毓和许氏还有杜树,他无意中路过,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和杜梅从小一起长大,对她有着超越兄妹的感情,但杜梅无意,他也随她,忍下了自个的感情,此时,他心中燃着烈烈的怒火,楚霖,你胆敢伤她如此,他日相见,必不轻饶!
石头去饮马,听到杜梅十分压抑的啜泣声,他心中不忍,王爷是好的,杜梅也是好的,为什么这么好的他们不能在一起,偏有一个不爱的女人夹在他们中间?他想不明白这些,也想不明白,杜梅为什么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燕王是大顺朝的九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同时拥有几个女人实在不算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