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和铁黎都是天生的将士,在巡京营屈才了,他们是将帅之才,就该到军营里大展身手,为自己搏个出路,总不能躺在祖上父辈的荫蔽下过一辈子,所谓心之向往,俱不为苦。”自己的兄弟,楚霖当然十分了解什么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那好吧,我回去就说,燕王病有起色,不日将痊愈?”贺联收拾了药箱,看了他一眼。
“随你!”楚霖翻身下床,不理他。
“装病,还装得这样理直气壮!”贺联哀叹自个上了贼船,不过,也只敢在心中腹诽罢了。
待贺联走了,楚霖披了貂裘开了侧门到隔壁的书房。自打上次杜梅在屋里睡迷糊了,赤脚走到书房里寻他后,他便让人开了这侧门,想着她下次拉了门就能过来,而不是踩在冰凉的石板上寻他不到。
而今门开好了,杜梅却决意与他断绝,楚霖看着书房的大案上一字排开摆着的四件东西,龙形古玉、玄铁匕首、玉箫坠子,还有杜梅装这三件的荷包。
在案后雕花椅子上坐下,楚霖重又把每一件都拿起来细细看了,仿佛他能感受到那上面沾染的杜梅气息,古玉和匕首还是原来的样子,羊脂白玉坠子新结了烟青色的流苏,丝丝缕缕的像极了杜梅柔顺的头发,而那荷包是新绣的,深蓝色的缎面上用金线绣着简洁大方的回形纹。
烟青和深蓝都是楚霖喜欢的颜色,若不是事出有因,这荷包和坠子当是杜梅准备给他的礼物,想到这里,他将荷包攥在手里,心中酸涩无比,却又怀着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窗外暮色低垂,屋里渐渐暗了,楚霖惊觉自己又枯坐了好几个时辰,书房里的炭火许是熄灭了,寒意深深,他将三件物品收回荷包,仔细地放在抽屉里,起身拉开了书房的门。
“爷!”守在在院里的赵吉安,一眼看见他,忍住眼里的湿润叫了一声。
“去前厅备膳!”楚霖面色如常,挥了挥手。
“就来!”如意顾不得丫头婆子的目光,提着裙子疾步到前面去了。
“王爷!”苏慕云扶着小念从厢房里出来行礼。
“这几日辛苦了,一起用膳吧。”楚霖冲她点点头道。
“这是妾身的本分,王爷玉体康健,实是妾身之幸。”苏慕云深深福了福。
这两人隔着半尺说话,语气十分客气生疏,瞧着相敬如宾,却不似寻常夫妻亲昵,就像是冬日里穿着再多,
也暖不了寒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