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郑淑还想说些什么,纱帐后的贵妃忽然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侍女连忙将备好的水杯递了过去,屈氏接过小小啜饮了几口,她望着手里的杯子,轻轻地转着杯壁。
屈氏的指甲叩在琉璃盏上,发出只有她能听见的笃笃声响。
屈氏想了一会儿,放了手中的水杯,轻声道,“我明白了。”
“娘娘……”
郑淑的目光向屈氏征询着答案。
屈氏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却变得平静了一些,“那我们今晚,还是聊一聊正念吧。”
“嗯。”柏灵的背挺直了一些,“娘娘请说。”
其实屈氏在正念练习上的问题很典型,她和其他刚刚接触正念练习的入门者一样,当一整颗心都被焦虑抓起的时候,根本无法做到把注意力长久地放在“觉察自身”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往往是,等到一旁宫人的指导语已经念到了很后面的部分,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完全走神,根本没有听前面的指导语在说什么。
柏灵给出的方法也很简单对“走神”的觉察就是对当下的觉察,这本身就是正念练习的一部分。
什么时候意识到了自己在想别的事情,就什么时候停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呼吸上。这是非常自然的事,不必视之为一种挫败。
而后她再次带着屈氏重做了一次大约三分钟的观呼吸,并告诉屈氏,今后若是遇到无法坚持长时间做身体扫描的焦躁时刻,就用观呼吸的方法来调整思绪。
这一晚,柏灵在承乾宫里待的时间并不久,算起来大概就两盏茶的功夫。
屈氏果然也遵从着先前的约定,没有与柏灵提半句宁嫔的事情。
临走前,柏灵躬身请安,“那娘娘是否要约一次明晚的咨询?”
“……要的。”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呢?”
“酉时吧。”屈氏想了想,“你方便吗?”
“方便的。”柏灵点头道,“那就明晚酉时。”
……
等到柏灵一走,郑淑终是忍不住上前,“娘娘为什么要这么顺着她?还和她商量时辰,她现在是承乾宫的司药,定什么时候不方便?”
屈氏已经躺了下去,笑道,“淑婆婆怎么忽然这么大火气……?”
“娘娘啊,这不是我有火气,这是她没有规矩!”郑淑苦口婆心,“今天娘娘特意喊她来,拿这样重要的事情问她的意见,她不仅不如实答话,反而说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妄语。像这样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娘娘以后怎么敢留她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