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牧师。”江北抬手弱弱地打了个招呼,尽量使自己显得没有敌意,可惜他那张腐朽的脸,本身就代表了最深的敌意。
看到那张脸,海勒下意识退了一步,心神的震动让他险些摔倒在地上。
更让他吃惊的是江北的眼睛和那身祭司袍。那双眼睛和这身祭司袍太熟悉了,这个亡灵确实是苦行僧,他暗暗想着自己和女儿同这样一个怪物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心脏止不住地狂跳。
海勒定了定神,又凑近地窖口,手掌倒扣,如雪花般的光点从他掌心的光团中飘落。
在临时教堂住了那么久,江北已经知道这种光团的来历。它叫烛光术,是所有神圣魔法的基础,能震慑死灵。
但江北从来没有觉得烛光术能震慑到自己,相反,这种光团总让他感觉很亲切,好像他这副骨架内也蕴含着相同的能量。
江北试着伸手接住了几朵飘落的光点,确认了这点,温暖的触感从他掌心传来,相同的能量也开始在那副骨架内翻涌。
过度的震惊让海勒没留意江北的举动,他死死盯着江北那张腐朽的脸,尽管已经确定这就是那个苦行僧,可一时间依旧难以相信这是事实。
以前在血色修道院任职时,他见过的亡灵不在少数,但除了极少数自称被遗忘者的领导层,剩下的都是傀儡,智力不会超过一条狗。
要说眼前这个是名被遗忘者,概率约等于零,那些聪明的家伙早在幽暗城破城前,跟随亡灵女王希尔瓦娜斯逃之夭夭了,不可能穿着祭司袍在这片土地上乱走,还被他们发现。
而这个苦行僧却展现了卓然不凡的智慧,甚至让他这个人类都感到敬畏,这明显是矛盾的,那么问题来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海勒思绪乱飞时,江北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位牧师,心里暗中琢磨着活命的办法。
逃走是不可行的,首先,他得先从地窖里逃出去,其次,还得有力气逃脱海勒的追击,再次,必须绕开所有巡逻的卫兵和潜在的哨岗。
考虑到他现在的实际情况,能逃出生天的概率约等于零,唯一的机会就是抓住镇上爆发的疫病,靠来治疗那些病人来换自己活命。
只是不知道,这位一向蝇营狗苟的牧师有没有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