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感觉好似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是当孔曾喝茶的时候,无论他有多生气,好似都能平静下来,而他也能在这茶香阵阵里,获得片刻喘息。
“儿媳魏朱,特来向公公敬茶。”
魏朱捧着茶缓缓一拜,然后将茶汤撒在墓碑前面。
孔最顿时觉得,那撒出来的茶汤,不是落在残雪冻土,而是熨烫在他的心上。
那些心里满满存放的不解,午夜梦回时的酸涩,就随着这茶汤一并融化了。
“我还是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那些所谓的为我好的言论,我并没有感觉到你是为我好,我察觉到的只有你对我的不满。
我总想有一天等我足够好,再与你好好讨论讨论一番你当年对我的所作所为,可是你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孔最淡淡的说着,不悲不喜,眼底却透着悲恸。
“可是今天我不生气,因为是新婚头一天,因为我突然就不气了。”
孔最触地长磕,手中酒撒在墓碑之前,风吹动树上残雪在他肩头盘旋而后又被悠悠落地。
孔最起来的时候,又把孔瑞按了下去,被如意金装玉裹的严实的孔瑞咬着手指头,怯生生的看着,突然就变得有些可怕的兄长。
跪在那里的样子看着孤零零的。
“磕头!”
孔最声音冷硬,人却陪着孔瑞蹲下,“里面躺着的是你的父亲母亲,你今天既然来见他们,就打个招呼。”
孔瑞不知如何是好,大概他的小脑袋瓜还想不明白什么叫做打招呼。
但是他还是跪在地上学着孔最的样子磕了头,他穿的实在太多了,撅着股跪在那里的样子,像只呆头鹅。
魏朱忍不住哈哈大笑,她拿了糕点逗弄孔瑞喊她嫂子。
孔瑞满心满眼看到的只有眼前的糕点,那还听得到魏朱的话。
不过魏朱也不计较,她取出块福禄寿三彩的翡翠长命锁,给孔瑞挂脖子上。
翡翠通透明亮,颜色好看。
捧着点心的孔瑞,看看点心,看看长命锁,拿在嘴里啃了啃。
大约是觉得不好吃,就继续被双喜抱着去啃点心。
回去的路上,魏朱突然发现,冬雪底下的枯草,草根泛青,瞧着就像要发芽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