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胸膛里的那个叫懦弱的魔鬼这会儿隐藏得很好不出来捣乱,可那个叫冒失的魔鬼却又出来叫板,用满身的精力冲击得头脑发涨。
从工具堆里找到一份图纸,歪歪扭扭的参数很别扭的瞪着自己,好像在笑自己难不能看懂天书。最可恨的是找了半天单位,结果找了个毫米单位,苟伟气得猛拍脑袋,“我勒个去,就不能微米纳米的标。万一的万一,您老人家好歹也标个十分之一单位啊,就这也是划条铁线的宽度了。”
计量单位用得大,那误差到后边可就放大到谬以千里了。难怪没有谁来买厂里的摩托,谁敢买啊?万一要掉个螺丝你都找不到标准配件。
动,不动。最终还是决定动,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没人看着,弄坏了往废料里一塞压在里边就好。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苟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找到已经松得不能用的卡尺铁尺铁笔在型料上认真的划好线条,用四角六角点焊的方法固定住,再测测线条上的误差。
苟伟越来越佩服自己的,零误差。
用弧焊焊上,再车掉多余边角料,钻上几个孔加上固定环片就是一个完整的油箱。看着掉地上的边角料也是一阵心痛,这型材冷轧设计得也太不合理了,这得多浪费啊,边角料只能卖个废铁钱。
将焊线涂上检验漆,加气试了下,完美,不漏还很好看。
苟伟沉浸在对自己完美作品的欣赏意境中不能自拨,不断划线不断焊,一刻也不停。快乐得不要不要的。凌晨鸡叫,实在扛不住了才回到那个带着浓郁香味厕所旁的休息室里重重倒下。
“臭吗?臭在六意之中亦是香啊!”带着孔乙己似的自我安慰苟伟沉沉睡去。
“嘿嘿,哪里来的,咋把咱这窝也给占了?起来,起来。”
一只大大的臭脚拖着个散发惨无人道臭味的塑料拖鞋勾了下地上陌生的头,苟伟在混合香型中醒来,也不理会倒底是谁,更没有这可能是顶头上司的觉悟,先跑到外边吐一回再慢慢眯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