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与你说话怎么那么累呢?我这寿命得少三年,本来我这好人命不长,这会儿被你又勾了三年走了,我还要不要活啊!”
高林看似批说实是抱怨,更多的却像是与苟伟聊天开玩笑也排解这停不下来总要找点事做的苟伟心理。孤独,他六年前下中队的时候也有过,后来就习惯了。只是没有想到苟伟的孤独来得那么早而已。
“队长,我可不是黑白无常,更不是勾魂使者。队长,您不是万岁也得千岁。”苟伟也能感觉得出来,一个人讨厌与否不在于他说的话语而是他表达的神情语境。他感到的只有善意,只有如父如兄的温暖。
高林对于苟伟的话很满意,看来关心没有白费,这小子还是有点人味的。然,没有三秒钟反应了过来,“你小子找死是不是,你才乌龟王八!”
“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千年王八万年龟。”这些高林都懂,只是没有想到苟伟这小子出口成脏。
“咦,什么东西这么香,真香,我差不多得两年多没闻过了。”高林嗅着鼻子往高压锅前凑。
“几只小兔子,”苟伟抹了抹嘴巴,生怕嘴上的油被发现,“十多只兔子都没有两碗肉。”
本是笑容满面的高林突然间冷得如雪山上的冰川,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浊气调整出来,拿起筷子豪不客气地给他一脑门子。
“你小子有病吧?你知道这高原上长只兔子多不容易,你知道咱这营区能有兔子多不容易。你以为老子不知道营区周围有兔子,老兵们不知道。生态,生态知道啵,没有兔子就没有草,没有草以后这里就真的成为生命禁区了。”高林恨铁不成钢准备再敲一筷子,见苟伟躲远了想想就算了,“你不会把所有兔子杀绝了吧?今年的兔子就那么笨,平常跑营区来偷吃垃圾都抓不着,结果倒好,全笨到一锅了。”
苟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这山上的生命很脆弱,要恢复起来很难,哪怕是繁殖很快的老鼠和兔子都不行。
“队长,只杀了一小半,还得有二十多只兔子吧?”
高林长出一口清气,“这兔子这么多,早知道我得杀几只吃吃,太多了。都是咱们养着他们,现在不吃草了,专偷吃咱们的残羹剩饭不说,甚至连粪坑的屎都不放过。”
说着,高林看一下苟伟的反应,能说得这新兵蛋子恶心不敢吃倒也省一个人跟着拼抢。苟伟不上当,全当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