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客人只当是个插曲,哄笑完了也就不理会了。蒲素作为经营者还是有责任的,问老先生家住哪里,怎么这么晚怎么在外面。
老先生回答说自己睡醒了,每天睡醒了都出来锻炼。问他住哪,老先生操着一口北方话一会说住在华山路一会说住在愚园路……每次都不重样。
喝了几杯水坐了一会后,老先生自己走到门口,面对店堂朝着大家继续背诵一段语录,推门就走了。
从第一趟之后,老先生像是摸到了地方,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次。老先生每天都穿的清清爽爽,胡子也刮的干干净净,像是个南下离休老干部。有的时候店里没有客人,蒲素也招呼他坐一会。
只是老先生有个特点:店里没客人时,他往往只对着蒲素背两段语录就没了兴致。有时候进门看看店里没有客人好像很是失望,一句语录都不说。
反而觉得蒲素的各种询问让他厌烦,推门出去往宝塔山路方向走。蒲素为了搞清楚他到底什么来路,跟着他走过一段路。
如果店里有客人而且那天的客人起哄鼓掌非常配合,他的兴致就越发高涨,能一口气说半个小时以上。典型的表演型人格,大赛型选手。
或许在社会发生巨大变革的90年代,可以说社会氛围较之过去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新形势下这样的老同志也感到迷茫吧。
桑海当时已经有了很多下岗工人,国营企业关停并转,看报纸其他地方更是严重,很多重工业城市的国有企业已经将改制进行的非常深入了。
在孟菲斯里,蒲素也经常能听到客人在饭桌上讲一些关于东北重工业城市下岗工人的段子,通常都是不堪入耳的荤段子,以下岗女工为素材。
南州的老蒲和梅芳都属于纺织印染企业,虽然最近一直没有联系,蒲素看报纸也能了解到纺织行业在改制下也是首当其冲,当时桑海的国棉企业已经非常困难了。
夜宵结束后打扫完卫生,在洗手间里洗漱之后蒲素就和程瑶在包房里准备睡觉。包房吊柜里面放着被褥,程瑶是直接铺在三人真皮沙发上就可以了。而蒲素要把靠背椅拼起来,上面铺一层被子当垫子。
两人每天睡前都要聊一会,今天程瑶的表弟吃完夜宵也不回去了,和蒲素挤挤。出租车桑车起步费14.4,夜间加收30%,从孟菲斯回家一趟要不少钱,他准备等到天亮才回去。
程瑶的表弟军军和蒲素差不多年龄,两人身高也差不多,卖相很好。只是和蒲素不同,蒲素是阳光型的,她表弟有点邪气,五官确实很帅,但是面相不正,说话还有严重的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