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柯萝，罗姆不敢大意。

“少爷啊……”

这女人在尾月堡身份特殊，深得冬里信赖，地位仅次于大管家威尔。

虽未管理仆人，罗姆仍不想得罪柯萝。

“少爷他在入水石阶。”

入水石阶，尾月堡直连着大海的一座石阶，在底层的底层，观潮起潮落。

“他在哪干嘛？”

“这我就不知道了，柯萝小姐可以亲自下去看看。”罗姆说。

“谢谢。”

“不用。”

柯萝往城堡下层走去，人的声音渐渐消失。

她看到，那条不知有多长的石阶深入海面，一个黑发少年光着脚丫，静静坐在最下方，寂寞地扔着石子。

遗世独立。

海浪不断涌上又退下，始终不会打湿他的脚。

“少爷！”柯萝喊了一声。

这一声呼喊，驱散所有寂寞，冬里转过头来笑了笑，示意她快过来。

柯萝快步跑下石阶。

“慢点嘛，摔了怎么办。”冬里说。

“摔了少爷会抱住我吗？”柯萝把花环放置到冬里的头上。

“会，然后两个傻子一起沉入海底。”

柯萝仔细想了想，似乎挺不错的。

“少爷在想什么？”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

柯萝神情一肃。

冬里从小有个坏毛病，那就是会毫无征兆地头痛，连威廉也不知道，只有常伴在身的柯萝发现。

随着年龄增长，次数少了很多，柯萝原以为好了。

“这次想起什么？不要紧吧。”柯萝紧张地问。

“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没人来找我，我一个人对着一块发亮的屏幕，过了很多天。”

柯萝拥住冬里。

“很寂寞吧。”

“我不知道。”

温暖传递，冬里感受着真实，每次捡起一块记忆碎片，他都要费劲全力把它踩碎。

“那个钢铁丛林的虚假世界，就当它是梦好不好，我会陪在你身边。”

额头抵着额头。

“假如我就是那个世界的人，柯萝还会像以前那样看我吗？”

“没有假如，你就是你。”

两人光着脚丫，海水冲上一阶，冰凉冰凉的触感传至全身，让人浑身一个激灵。

“柯萝，你又调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