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光慈爱地望着任真,眼底充满无限的爱意,这是多少年来我梦中娘亲的眼神,不禁觉得鼻子微酸,回避了她的注视。
慧光又道,“只是在这世上,无论对于任何人,幸福都似是极其奢侈的事情,都不会长久。”
言及此处,她凄然地忘了我一眼,虽知不是我娘亲地错,而对这个历尽沧桑依旧美丽却平和的女子,心底还是涌起一丝愧疚,未能正视她,我端起茶又饮了一口。
“直到那一天,在现今的任府花园中,我和远哥陪着年幼的真儿荡秋千诵文,却突然在远哥心焦的一声“小罗”中见到了一个眉目如画,柔弱中一脸坚毅的女子。
想是她见到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负气而走,远哥却舍了我们母女一路追向她。这是我做梦也未曾想到过得画面,慌乱中我抱着年幼的真儿一路追过去,却听到她说要远哥放下眼前一切,随她离开。
兴是远哥心中放不下肩上的责任,又或是对我母女尚有挂恋,并未答应,却拿出婆婆传家的那块通体透明的翠送了她。那块在他床头匣子里存了很久的翠,我曾一直以为有一日他会赠我或是给真儿。”
听到此处,我和任真相视一眼,便是那块我娘亲后来刻了“怡”字的翠,在我们拜姐妹的时候已经作为信物交换,如今已经重归她任家的祖传之物。我俩听着,却都未打断她。
“小罗收了远哥的翠,说要回赠远哥一曲,转眼于她手中便出现了一具古琴,她一曲弹出,明明初时我心中无限震颤和怨恨,而不知为何,听着却连我都为之心碎,甚至那刻狂风大作,转眼倾盆大雨。
那日她一身雪青色长裙,与风雨中衣袂飘飘,伤情弹奏哀婉动人,我眼见远哥似有动摇,赶紧放下真儿去留他父亲。好在最后一刻,远哥终是选择了真儿。
那日小罗一袭装扮与你今日暗丁香色的衣衫极为相似,所以今日一见到你,我几乎认为是小罗的再现。”
这一点她不说我也知道,我跟我娘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任行远都会茫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