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得他在背后道了一句,忽得好大一块布劈头盖脸的卷了过来,把我裹在里面,而跟着我双脚离地,竟是被拎了起来。我是被打包了吗?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我榻上的床单,扒了半找到接口,探出头来喘口气,见他正把我扛在肩上快速向宅院门口奔去。
片刻之后,出了门口到了马车跟前,巴沁早已掀了帘子在等候,他把我往车上一放,对巴沁道,“给她换身衣服,一身酒气。”
完他快步到了马队最前面,翻身上马,于苍茫夜色中一马当先,带着浩浩荡荡一队人驰骋而去,我们的马车也紧随其后。
巴沁取出一套衣服递给我,“姑娘,换了吧。”
我懊恼地拽了下前襟的衣服闻了闻,居然被嫌弃到这种程度。
巴沁笑了,“姑娘,王的话你别放心上,不是因为味道,是你的衣服太出眼了,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他提前已经让我准备了给你换。”
我朦胧着拿起来看了看,竟是一身缭绫质地的桃粉色齐胸襦裙,衣袖薄如蝉翼,隐隐提着朵朵桃花,垂坠的丝裙至脚踝,裙褶细密,每褶的粉色由浅入深。
没想到见到这衣衫,忽然心底泛起不一样的感觉。来此之后,我从未提过自己的名字,或许是巧合吧。
“巴沁,衣服选的不错。”喝酒喝地乏力,我费力地除下原来的衣衫,把头发拢到一边,巴沁帮我穿上。
巴沁朴实地咧嘴笑着,“不是我选的,是裁缝送来很多套衣服时,正好王过来院里,他看了一眼,指了这件。裁缝,王有眼光,这裙子叫月华裙,微风吹来,裙褶逸动,色如月华。”
给我整理宫绦打环节时,巴沁又道,“裁缝这里可以穿上玉佩,美观还可以压裙。”
“不必了。”我心有余悸。
他是闲的吧,还管选衣衫这些事。
巴沁拿了木梳帮我绾了半桃花髻半垂发。
看着车窗外,似乎离兰陵渐行渐远,我的心竟一丝隐痛,“我们,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里?”
巴沁停下手里的活儿,认真地看着我答,“去渡口,乘船回家。本来是明日一早才走,不知为什么,王改变了主意,让大家提前出发。”
“你的家,很远吗?”我回望她。
“很远,一直一直往西北的阿尔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