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结为夫妻

恶妇 祈祷君 3584 字 11个月前

阿好立刻明白了子昭的意思,微皱了皱眉。

邑国和庞这样相对独立的方国不同,他们完全倚靠宗主国的力量立足,殷王对他们有保护的义务,还要经常派人去邑国巡视、派人助耕,而邑国则要为主国打仗、戍边,纳贡,甚至为王族提供女人、贞人和工匠奴隶等可使用的人。

如果是邑国,也难怪比其他国家都郑重的多,早早就出发了。

“你怎么会知道?连我们都不知道这样的事,谁知道是不是你信口胡说!”

庞国出使的队伍里有十几个是当初护送子亚来庞的殷人,听到子昭对二十年前的旧事如数家珍,第一反应就是他在信口胡诌。

“你才多大年纪,怎么能知道二十年前的事!”

其余庞人也都将信将疑。

“你们不知道的事情,我未必就不知道。”

子昭平时很少发话,但只要他开口,却有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如果这件事真是羌人做的,那他们会袭击子姓国的朝贡队伍也很正常,若论这世上羌人最恨的国家是谁,除了殷,不会有第二个。”

这下,诸人都没办法斥责他信口开河了。

谁都知道,殷国和羌人发动战争,是从不留活口的。

即使在战场上活下来的羌人,被拉到王都后,也一定是用作祭祀的人牲了。

别的不说,殷国的新王要即位了,祭祀肯定要持续几个月,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祭祀,那些畜生和人牲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问题不能深想,一细想,不寒而栗。

“所以他们看到我们的图腾是鸮而不是玄鸟时,他们选择了撤退,之后也不再骚扰?”

阿好身边的女羽若有所思道,“我们的王女虽然也算姓‘子’,但我们庞人可不是邑国。”

“未必如此。且不提我们提早被鸮鸟示警,就算没示警,我庞国的‘鸮’旗特殊,世人皆知我们擅夜战。我们的士卒身强力壮,人数又众多,真要拼死一搏,那些羌人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阿好冷笑道,“而被害的国家带着的都是一路跋涉的疲兵,刚刚放松警惕就遇到夜袭,遇袭后想要求助也困难。我们一看就知道刚刚出发,就算受了点损失,国内驰援也只要一两天,只要那些羌人不蠢,就知道退避开。”

说到底,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但无论如何,如果子昭说的消息是对的,那羌人可能只是对子姓邑国或方国的朝贡队伍下手,庞人又擅夜战,多半不会受到袭击。

可仅仅是猜测却不能服众,于是王女暂时停留在鱼国,一边派专门的探子去详细打探遇袭队伍的消息,一边命令史去核实子昭说的那几个国家来历是不是如此。

但她心里,其实已经有八分信了。

“我受殷人教育长大,通晓殷国的语言文字和风俗民情,也学习和殷国邦交的诸国关系,但也不知道‘召’和‘寄’这样新晋的小国,你却能随口道来。”

阿好看着身旁身世成谜的男人,难得露出狐疑的表情。

“你说你父亲以前在王都并不得势,一直受到排挤,那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和柳侯不同,阿好性格并不多疑,但她也绝容忍不了别人的恶意隐瞒。

“我父亲官职不高,但他当初是负责协调祭祀之需的。”

子昭在开口时就没想过隐瞒,坦诚相告,“像这样新封的赐国,你们这样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国当然不会在意,可对于我父亲来说,邑国每年纳贡的人和物占了祭祀中所需的大部分。按照殷的习惯,我很可能子承父职,也要从小学习这些。”

所以这些事对于其他人来说属于“冷门知识”,对他来说只是“耳濡目染”。

这样的回答合情合理,阿好脸上的疑惑少了不少。

毕竟这样的小国,她很怀疑就连殷王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除了专门负责的官员,很难有人一口报出他们的来历。

但也因为如此,越发显得“昭”这个人身上谜点重重。

哪怕他从小学习殷国与其他国家的关系,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据他自己说,他九、十岁就离开了王都,在外面已经生活了十年,一个人离开过去生活的环境,甚至有可能以后都回不去了,又为什么要记着那些可能这辈子都用不到的知识?

除非,他一直觉得自己还能回到王都,能够用到这些。

而且,祭祀是国之大事,能协调祭祀之需的官员,就算官职不高,地位也绝不会低,否则谁会听他的?

殷可是个讲究出身比官职更重要的国家。

眼见着阿好的眸光越来越幽深,子昭心里慌得一批。

既怕刚“讨好”了的情人对他见疑,以后就不再亲密了。又怕聪明过人的她越想越多,直接扒了他的马甲。

这件事站在他这个位置,简直就是两头为难。

要是不提醒吧,这一帮子庞人就跟惊弓之鸟似的,说不定还没出去几天就调头回去了,换个人带队去王都。

到时候,他一个贴身保护王女安全的鸮卫,总不能抛下名义上的“主人”,跟去新的朝贡队伍吧?

可要提醒了,这群人精肯定是要起疑的。

别说阿好,换他站在王女的角度,必然也要多想一点。

“你知道我为什么身高异与常人吗?除了因为我生来就比寻常婴儿重以外,也有我父亲当年那个官职的缘故。”

阿好越不说话,子昭心里就越不安,脑子里一片空白,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开始胡言乱语。

“我父亲负责分配祭物,祭祀用什么最多?牲畜。这些祭祀后的牲畜之肉往往是分而食之的,也因为这个,我小时候就没断过肉食。”

“我本来就比平常孩子长得高壮,还天天都能吃到肉,后来等我再大些,我父亲假公济私,又常让我在祭祀中去当个什么捧豆的童子什么的,能再分一份肉食,吃着吃着,我就变成这样了……”

“胡言乱语,说得我们这些个子矮的好像都是没肉吃似的!”

阿好果然被他的话带偏了思路,啼笑皆非道,“而且哪有你这样当儿子的,说自己父亲假公济私。”

总算是笑了。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父亲当年对我母亲说的。”

子昭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你父亲和你母亲很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