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她去打针了。
仅仅是打针而已啊。
“少奶奶…粥凉了,我再给您盛一碗吧?”温姨看着白鸽呆呆地在桌前坐了十分钟,忍不住出声道。
白鸽回过神,眼里的迷惘一下子就被笑容散退了,“不用了温姨,谢谢。”
早饭后白鸽上了楼,把运动服换下,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浅灰色条纹的家居服,坐在床上慢吞吞地吹头发。
吹到半干的时候就松松散散地披散着,让自然风吹干,然后开了露台的门,坐在小单人沙发上拿起了昨天晚上看的那本英文诗集。
看着看着竟然看了进去。
诗集很薄,没多久就翻到了最后。看这样子,应该是系列套书里的第一本。于是白鸽拿着书去了隔壁的书房,手指扶着书脊一个一个地浏览,终于仰着头在最上面一层找到了那系列诗集。
书排的很满,她必须踮着脚尖费力地去够。把书够下来的同时,还带下来了一本硬壳烫金本子。本子是暗红色,有着烫金花纹,直接砸在了白鸽脸上然后落了地,疼得她立刻揉起了脑门。
与此同时,一张照片就那么飘飘忽忽地落了下来,无声无息得落在了书房白色的长毛地毯上。
白鸽慢慢蹲下来,没有捡。就那么蹲着俯视着那张照片,却并没有伸手。
她自己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紧攥的拳头,手指在微微颤抖。
照片上的一男一女,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
那笑容太明媚,以至于视线一落在上面,就刺伤了白鸽的眼。
男孩儿的个子已经很高了,不过相比现在的挺拔和匀称,那时候像拔节的麦子,白衬衫里空空荡荡的,显得有点单薄。他正偏头看着女孩儿笑,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女孩儿留着黑直发,裙角飞扬,好像是听到了一件很好笑的故事,笑得很开怀,两只眼睛弯弯的,站在男孩儿的自行车边,简直就像赏心悦目的一幅画。
而照片的背景白鸽恰好认得。
那是陆家老宅的庄园。
落地的本子在地毯另一隅,敞开着一页。只消粗略的浏览,就不难发现这不仅是一本日记,更是满满的少女心事。
“5月7日,暴雨。
和雪婷在外面看电影到太晚,不知道雨下得这么大。幸好元赫哥哥来接我。
5月26日,晴。
去郊外骑马,元赫哥哥竟然嫌我笨。
6月8日,晴。
元赫哥哥答应了来参加我的毕业舞会。
6月10日,晴。
今天我偷跑去商场买了一件方领高腰的水蓝色礼服裙。裙摆太长,我担心摔倒,准备从今天开始穿着这件礼服裙练习毕业舞会的开场舞。
他会邀请我吗?
如果不,我就邀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