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玲玲踏上离乡的车时,她不会憧憬着去远方发大财,她只想把爱人带回山村,最好还能把母亲带
回山村,要让山村知道它有错,母亲和爱人都没有错。
肖玲玲带着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憧憬离开家乡,离开家乡前,她见过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她爸打她妈,她不知道世上还有比那残忍千百倍的事情。她以为只要在都市的大街小巷,唱起她美妙的歌声,她的爱人就会寻着歌声去到她面前,从此拥抱着再也不分开,这是肖玲玲的幻想,她的幻想也和别人不一样。
在从家里镇上到重庆的班车上,中途上来一个客人,就是这个客人,把肖玲玲拖入地狱。
元宵节刚过不久,正是极其寒冷的时节,中途上车的男人摆出一副‘大善人’的样子,对肖玲玲关怀备至、嘘寒问暖、坑蒙拐骗。在此之前,肖玲玲只接受过我的关怀,以她的见识,一定认为自己遇到了大好人,出门遇贵人,简直是吉祥之兆。
这男人叫刘广寸,三十多岁,他在套完肖玲玲的话以后,喜形于色地告诉肖玲玲,他在深圳做生意,可以带着肖玲玲一起到深圳,可以帮她找她的麦子哥
。
那是肖玲玲第一次出门,年少不更事,长得又如花似玉,她哪里知道外面人心如虎狼,很轻易的就相信刘广寸的话,以为这个大哥哥真是要带着她南下找爱人。
人在陌生的环境中,感觉自己极度渺小,就像孤独的羊羔穿梭在莽莽丛林中,很希望有一个人能陪伴左右,很希望有一盏灯能引领方向。肖玲玲也是这样,她才十五岁,她不知道什么叫人面兽心,更不会知道作为同类的人最愿意给人造陷阱,十五岁的她也没有完整的看过一本书,她不知道人类至远古开始就同类相残、尔虞我诈,她不读历史,也就不知道人对人对人的残忍超过浩瀚宇宙里的所有残忍。
在重庆长途汽车站出来后,刘广寸带着肖玲玲一起坐摩托车,说是先住下来,再买火车票。肖玲玲说,她当时也很害怕,但是又感觉自己摆脱不了刘广寸,只得跟他坐摩托车一起走。
摩托车开了很久,已经到达城市边缘,肖玲玲想
跳车,但刘广寸一直拿话哄他,说他在郊区外有自己的车,火车票很难买,到时候可以一起开车去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