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顿了顿：“不，你想多了，两个都是坏消息。”

他道：“第一，董方宪暗中给玩家种了病毒，不知道什么时候病发身亡，但从疏风的症状来看，这个时间不远了。”

秃头的教导主任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破罐子破摔：“殷先生，另一个呢？”

殷迟：“所有死亡方式与游乐园存在联系的玩家，都会在晚上回来寻找替身，这个人的替身是盛虎——”

他指了指过山车上的尸体，语气平淡地继续道：“陈新的替身是陆知闻，那么死在海盗船上的女人，和在激流勇进的池子中将自己生生淹死的孙怀，又该找谁做替身呢？”

其他人顺着他的话一想，悚然一惊。

许海年汗如雨下，用袖子仓促地抹了抹额头，嘴唇哆嗦：“可是、可是她，她不是已经……”

殷迟帮他把吓得说不出来的话接了下去：“你想说死在海盗船的女人昨晚已经找了孙怀做替身？可是，孙怀已经死了，他将自己淹死了。”

沉默在一群人当中蔓延，压抑的气氛如影随形，笼罩了这一片角落。

过了会儿，张原率先打破沉默：“许主任昨晚得到了陈新的帮助，属于特殊情况，现在看来，还没有具体的办法能对付晚上重返人间的玩家鬼魂。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结束游戏。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在今天就离开任务世界。”

扶着身旁的推车休息的疏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用玩笑一样的语气活跃气氛：“能今天结束最好，要是不行，大家也不用那么丧气。我要是孙怀，今晚铁定来找董方宪，除了他看不见别人，我们需要防备的鬼魂就只剩下了一个。”

魏观学也跺了跺拐杖：“这位小友说的对，我们已经有了防备，情况总不会比两眼黑的时候更坏。”

其他人互相鼓励的时候，殷迟神间隐隐有些遗憾。

分了一分注意给他的张原问：“怎么了？”

迎着玩家们的目光，俊美绝伦的青年摇了摇头，语气平平：“我只是有些遗憾提前杀了董方宪的计划，或许要搁置了而已。”

疏风一惊：“你、你说提前杀了他？”

殷迟难掩诧异：“知道他暗中下黑手，又在危机四伏的任务世界，不杀还留着他过年吗？”

他理所应当道：“而且只要注意一下，晚上回来找替身的麻烦也不是不能完美规避，毕竟现成的例子不正在这里吗？”

“可那是、那是杀人——”疏风实在难以接受。

这跟圣母不圣母没关系，他巴不得董方宪早死早超生，但这不代表他能看着身边亲近的人真的动手杀人。

张原拍了拍他的肩膀：“姓董的现实里也不是好人，他是个大毒枭，枪毙多少次都不为过那种，你把这看成惩罚犯罪分子，替□□道就行。现实里这么作当然不好，但这是任务世界，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说完他也遗憾了起来：“其实未免对方再下黑手，先下手为强是最保险的，哪怕会给晚上多增加一份风险。但从今天早上开始，我还没有看见那家伙，多半是故意在躲我们。游乐园这么大，想找也不现实。”

说着，跟殷迟对了个视线，两个人同时发出了遗憾的叹息。

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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