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带着醉意的呼吸小声警告他:“你不是琴酒,外面有警察,你会被抓。”
她今天胆子有些过于大了。
琴酒看着她一身的打扮,还有那件明显不属于他的外套。
他回:“我是琴酒,谁带你过来的?”
川端末子听不见。
她想起来他最开始的问题:“我是川端末子,你不认识我的话,就快点走吧。”
琴酒盯着她。
川端末子身体越来越软,拽着他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为了站住,她撑着他肩膀,额头抵在他脸上。
“……抱歉,请扶我一下。”
她喘着呼吸,仿佛对一个陌生人:“很快会有人来接我的。”
琴酒半扶着她,感受到脸颊上的热度,皱皱眉,想到什么,从她身上的外套口袋里摸了两下。
他摸到一瓶药。
治中暑的。
“哪有人来接你。”
他不客气地嗤了一声,咬开瓶盖,准备给她灌进口里。
末子紧抿着唇,不愿张口,
酒的味道让她回忆起上次被强迫灌了酒的感觉。
她讨厌被陌生人灌东西。
末子推开陌生人,一屁股坐到箱子上,不管脏不脏,缩着腿躲着脸,像一个球。
琴酒想起上次她主动用黑手党的仪式求饶,流着眼泪的小脸扬起,隔着拇指亲吻他。
黑手党的吻有很多含义。
杀死或者臣服。
挑衅或者求饶。
“我会为您保密的,请不要杀我,我活着一定可以带给您更多的利益……”
她在他唇边私语乞求。
脊背挺直。
把能拿到的武器都丢下。
玻璃碎片在微微透明的纱质宽袖里滚动,将灰色的布料染红。
像是土壤被血肥沃,金绿色的种子藏在里面要破土而出。
琴酒不觉得这个样子很狼狈。
他只觉得漂亮得过了头。
像是那一缕干净的香槟卷发、红褐色脏污下的新绿,让罪人忏悔、再得到救赎。
青涩的干部琴酒如此认为。
成熟的杀手琴酒也认可。
他冷冷淡淡地垂眸看着缩成球的女孩子,花了不少耐心写:自己张嘴,或者被扳开,选一个。
缩成球的少女一动不动。
琴酒垂首。
他微微弯腰,正打算用力掐起少女下颌,却一抬就抬起来了,只是眼睛闭着,仿佛在抗拒。
琴酒微微眯眼,行动力很强地先直接灌了药,然后才凑近,掐着她的脸伸出指节感受呼吸节奏——果然,快睡着了。
“……”
下次还是不灌她酒了。
琴酒松开手的同时,又伸手将睡得迷迷糊糊一头栽进他怀里的女孩子扶住,心底稍微有些懊恼。
原本的计划在她这中暑又醉酒的情况下全盘击溃,只剩下无奈的闷热。
还是先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