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禁止散播恐怖谣言,神怜世人,圣光会庇佑着你。
通读下来有用信息不多,唐靖西又把床头柜的三个抽屉翻了一遍。这里是精神病院,安全起见能留给患者的私人物品很少,唐靖西在第一层抽屉里找到了两个粉笔头,第二层抽屉里有几张边缘狗啃一样的杂志纸,最后一层则是一套换洗的病号服。
他取出粉笔头和杂志纸,将便签上的五个短语抄写了一遍,对比字迹,得出结论,便签是他本人写的。
难道说他失忆过?
而且未雨绸缪知道自己会失忆,所以还留下了线索?
唐靖西一边在脑内整理思路,一边把杂志纸撕成渣渣,最后连同没吃的药片一起冲进抽水马桶。
离开盥洗室,他才第一次看清了这间病房的样子。
病房是四人间,还算宽敞,门正对窗,外面有棵刚刚发芽的木棉树,根据树高可以判断出病房是在这栋楼的二层。四张病床两两相对,属于他的那张位于左手边靠窗的位置。
精神病院允许轻症患者自由活动,这会儿病房没有第二个病人。
唐靖西逐一打开室友床帘查看,注意到跟他挨着的患者名叫“病人b”。其他两位都有正常名字,分别是阿文和马修。
还是中外混搭的医院。
这时房门一响,病友回来了。
唐靖西回头看去。
精神病院统一服装,病人穿得都是蓝白条病号服,洗得颜色泛白,某些地方还沾着洗不掉的污迹。鞋子则是软底布鞋,灰色耐脏。除此之外就是缠在手腕上的患者信息。
回来的是三个人,看年纪都不大,为首的更年轻一些,个头也矮,目测也就一米七左右,面向既有少年的幼感,也有青年的明朗。他穿着不合码的病号服,肥肥大大,像给麻杆套了张面口袋,而最奇怪的是两条袖子,袖口齐腕,收得严丝合缝,分别用两节止血带扎紧。
唐靖西回忆之前看到的信息,猜测他可能是对面床的阿文,18岁。
有了这个判断剩下两人就好说了。
马修是外国人,又高又圆,身材xxxl,站在阿文后面几乎封住了整个门框。唐靖西对这两个名字正常的室友不感兴趣,注意力着重放在了最后一个亚裔青年人身上。
或许是受到了先入为主的概念,他看病人b就觉得有几分眼熟。
恰巧的是,对方也同样在看着他。
“你是阿a?”走在前面的男生很爱笑,笑起来明眸皓齿,还露着单边酒窝。他快步走过来,将一个塑料饭盒塞给唐靖西,说:“从昨晚你一直昏睡到现在,到了饭点儿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我们就先去吃了,喏——”他示意饭盒,“给你带了两个豆包。”
显然,正常病人不觉得他们这些叫a或者b的人有什么古怪。
唐靖西:“……”
“啊对了!”见病友不知所措,男生一拍脑袋,说,“都忘了给你介绍一下。”他起手指了指自己,“我叫阿文,早些时候因为抑郁进来,差点自杀,现在其实好得差不多了,但院长不批出院,我也没地方去,只好先住着。”
这时另外两个人也进屋了,他又指向正在拉床帘的外国友人:“他是马修,美籍西班牙裔,挺可爱的一只小胖子,就是有点腼腆,英语可以交流,中文完全不行。不过跟我住久了,手语能力进步感人,我们俩靠比划也能无障碍聊天。”
唐靖西看向那个将近三百斤的小胖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阿文指向最后一个男人:“他跟你一样,昨晚进来的,叫2b。”
唐靖西:“……”
病人b挑着眉峰,倒是不气,只是说:“不要随便给我起外号。”
“哎呀,开玩笑的嘛,谁让你一中午都不是很开心。”阿文笑眯眯地摆摆手,重新看向唐靖西,“他是阿b,唔……我也不太了解,不过看上去还不赖吧,至少长得帅啊!”
阿文一脸花痴:“人美心善真是在世真理!”
只可惜病人b板了张脸,美则美矣,却着实是看不出一丁点善来。
随着热心阿文的介绍,ab的视线再次交汇在一起。
唐靖西心不在焉地晃着饭盒对阿文说了句谢谢,然后来到了病人b面前。
“你好。”他主动打招呼,“我——”
“我等你很久了。”病人b插话进来,说完朝房门一偏头,“介不介意陪我去棋牌室玩两把?”
医院主楼是教堂改建,本身高度有限,只隔出了三层,其中第一层是诊室、食堂和娱乐室,食堂与花园连通,如果愿意的话轻症患者也可以去外面散步。二层则是住院部,男左女右,中间被一道铁门隔开。三层就是告患者书里面提到的医护专用区。
两人从楼梯下到一层,这会儿吃饱喝足,病患们都去午睡了,棋牌室基本没人。
病人b进门随手拿了副扑克,挑了张临窗桌子坐下,唐靖西在他正对面落座,顺便朝窗外看了两眼。
前一晚应该是下过雨,而且雨势不小,这会儿花园里落了层早春的小黄花,石板路还是湿漉漉的。花园开放,但医院本身并不开放,四周高墙围拢,上面还拉着铁丝网,结合阴沉沉的天气看上去难免压抑。
唐靖西被哗哗洗牌的声音引回了注意。
病人b说:“我醒来以后就注意到你了,应该是跟我一样,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