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彻底要撑不住了,语气里更为无奈,“北国公难道也要请罪?”
步桐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可千万不能说啊,出口便是自认参与谋逆了!”
白叶跟步易阳的情况不同,若说步易阳是受人懵逼做下错事,那白叶便是明知故犯,既知晓那穆禾炆要造反却多番帮忙,如今若是说出来,怕是要被连累。
白叶却更是语出惊人,“陛下,臣下年老,实在不堪重任,想要今日趁着陛下上朝,向今上请辞,臣下只有一女已然出嫁,还求陛下允臣继续住在京都城,陪着女儿和未出世的甥儿,得享天年。”
众人之处皆是一片哗然,陛下重重叹了一口气,“北国公大半生军功累身,本该礼遇的,这是自然。”
这话便是允了,痛快地让步桐都跟着疑惑了一下。
不过辞官交权倒也不是坏事,保全自身又能得个好结局,陛下自然也不会再发落他。
陛下继续开口,“此役中立下大功之人皆有封赏,玄霖,昨日护驾你局首功,想要何封赏?”
步桐脑海里突然盘旋了一下穆禾炆最后的话,
“汤大人,一时风光是没有用的,如今东厂势大,收囊天下英才,我们的陛下如何能安心,你瞧那柳家,如今还有几个人记着那一门忠烈?今日之战,东厂战力惊人,虽是护君有功,可莫要变成下一个柳家。”
可见功高盖主本身便是错,东厂不过设立一载,却这般战力惊人,足以抵挡五万兵马和一员征战沙场十余载的虎将,这样的一个组织在乱世是帝王手中的利剑,而在和平的盛事,便是在位者耳边的夜夜嗡鸣。
汤玄霖一直没有说话,这会被点了名只能回话,
“臣谢陛下圣恩,保护陛下安危本就是东厂的职责,臣下不敢妄言赏赐。”
陛下突然再次语出惊人,
“朕是最信任你的,也希望玄霖永不会被挑拨,时时都能做朕的左膀右臂,为了表示朕的嘉奖和信任,朕要给你赐一桩婚事。”
步桐只觉得心跳瞬间被放大了几倍,不安沁满全身,若是陛下指婚,怕是汤玄霖,也不能拒绝的。
陛下恢复了些慈爱的语气,“朕身下有一女,年纪刚好,平日里虽然顽皮一些,但也是温良敦厚,定能与玄霖琴瑟和鸣,恩爱和睦的。”
五雷轰顶!
步桐这会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倾心养护出来的一颗大白菜,临到收获了,被遛弯儿路过的皇帝老儿给连根薅走了。
“那是我的!我的人!”步桐咬紧牙根瞪着陛下的位置,只听到汤玄霖不慌不忙的声音,
“谢陛下隆恩,可臣下,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