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防将军领路在前,两只眼睛溜溜乱转,身子不停的发抖,两只手紧紧的握住长刀。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吓得他慌乱的要拔刀;可是他一个文弱书生,要想拔出三十斤重的长刀也不容易,每次都是刀拔出一半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
南天子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过来跟他并行的位置,宽慰他道:“无需紧张,他们可比你沉得住气多了,不会这么快就亮出刀子来的。”
协防将军的额头直冒冷汗,连连应声道:“殿下说的是,只是微臣心中惶恐,实在静不下来。”
南天子道:“既然害怕,何不好好待在家里,本王又不会怪罪于你。”
协防将军义正言辞道:“臣不怕死,只是担心贼人对殿下不利;殿下对臣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今日殿下途径微臣治所,若是有什么万一,微臣就是万死也难恕罪。”
对这个协防将军,南天子看中他的才能,却对他的‘迂腐’颇为头疼;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命只有一条,人也只能死一次,死了就再也没有了;你虽是我坐下臣子,却不善武斗,护卫的事情还是交给护卫去做,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协防将军道:“殿下所言,恕臣难以从命;为臣者,为君而活,为君效死;若事有不测:臣替君死,天经地义。”
南天子无奈笑了笑,道:“我说不过你,随你罢;但你听着,普天之下的生命都是一样的,人也好、妖也罢,都只有一条命,只能死一次;故而,任何人也不该轻贱自己的性命。”
协防将军应了声‘是’,又说道:“殿下说的自然不会错,只是臣以为命虽相同,性却不同;人也好,妖也罢,有善有恶,有为公为私;殿下以天下为公,自然也该享九五至尊之福。”
这个协防将军的‘迂腐’,几年前他还在药山的时候南天子就已经领教过了。
南天子看中了他的才华,却对他的条条框框很不喜欢!把他放到丽水来,愿是希望多接触一些人能够对他有所改变,现在看来这几年他不仅没有改变,反而变得更加‘迂腐’了,没办法,只能随他自己去。
丽水淘金营房后面的官道上,淘金人加上商旅超过万人,都翘首以盼。
见到南天子卫军先锋的一杆旗子眼入眼帘即叩拜道:“下民等恭迎南天子大驾,愿我主永享大福。”
南天子策马上前,锐利的目光朝人群中扫了一眼,叫道:“诸位无需多礼,都起来吧。”
南天子正要下马,不知何处飞来一支羽箭,好在南天子早有防备,勉强躲开,险之又险的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医死人连忙上前来,给南天子的伤口上抹一些药剂,道:“箭上有毒,殿下要小心了。”
南天子微微点头,摆手阻止他挡在身前;像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望了一眼那支羽箭,握紧手中的宝剑。
转过身来见到刚刚准备起身的人又都抱着头跪在地上,嬉笑着开口道:“这附近有只调皮的猴子,并非什么大事,不要坏了大家的心情,诸位都快快请起;素闻黄金出丽水,本王也早就想要见见你们这些从沙子里淘出金子来的脸。”
聚集了数千人的地方,却静得只有微风沙沙吹过的声音。
他们不敢抬头,南天子再次叫道:“都抬起头来,你们是百越的儿郎,百越的男儿没有一个怂包,怎能被区区一只猴子就吓破了胆。”
这一下,终于有人抬起头来;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所有人都抬起头,南天子叫道:“都起来吧。”
他话音才落,人群中传来一声闷叫;一颗头颅落到了地上,鲜血喷了周围的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