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杀燕王,宫中那个燕王庶女也想杀他。
但嗔王和那女人不同,他要杀燕王,是他没想到燕地的百姓居然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甚至敢群起去砸燕王的府邸,而慕朝境内几乎都是叫好。
燕王犯错,是犯了众怒!
若是不杀他,维护他,他们郑家的江山怎么才坐得稳当。
魏染也是聪明人,她原本不想担着弑父的罪名,但那女人知道自己怀孕后,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杀了燕王,她就是大义灭亲的英雄,甚至她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都会在慕朝百姓心中多
一份分量。
嗔王只是稍稍点拨了一次,但既然要做,就绝对不能让楚修再横空出现。
已经有了一个顾伏生不能动,这个收复失地救回百姓的楚修,不能成为第二个顾伏生。
“家主再厉害,还不是中了我的计。索性直白告诉你,这些孩子根本不是什么聪慧的玩意儿,他们是被淘汰的死士,没事牵出来溜溜,活不过十岁就要死。”
嗔王看着楚修逐渐变得僵硬的眼神,好似自己终于搬回一局。
“所以,他们也不是各官家私藏的孩子,而是为保护郑家人的死士。你们,果真没有放弃蛊虫。”话落,楚修做了一件让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他弹掉了剑鞘,长剑从下而上,动作太快,许多人只看到了红色的血迹。
嗔王来不及后退,他身边随时为他卖命的死士还没来得及挡下。
雨水逐渐变大。
嗔王狼狈的后退,左手颤抖的摸向自己的脸。
刺痛袭来,他刚才,刚才大脑被剑震了一下,他的剑刃绝对触碰到了自己的骨骼。
孟放吓得一个哆嗦。
这、这可是嗔王!
有兵有将,而且还被称为是皇族最俊美的王爷。
天啊,家主也太狠了,这、直接给嗔王脸上来了一下!
楚修把剑交给孟放,“擦干净再收好。”
男人淡定的像是切了一块豆腐。
可那是嗔王的脸的,似乎,还碰到颧骨了。
楚修不带兵器靠近,这次他专门放慢了步伐。
“王爷既然要给别人争取时间杀燕王,那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王爷见了我还不把我往宫里送,这不是抗旨吗?只是,我真的很想替自己的失误负责,但又要顾忌王爷的名声,不知道王爷打算怎么给皇上说脸上的伤势啊。若要楚修承认这是我做的,我绝对承认。若是为了王爷好,非要把这件事一笔带过,就说你我从未见过,我也愿意承认自己确实在燕王后入的金陵。”
“看您怎么想了。”
嗔王捂着脸,应该是把骨头冷着了,现在不停的哆嗦。
“你、我要杀了你!”
嗔王怒目瞪着楚修,话音防落,他的人还没动作,原本孟放拿着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回到楚修手中。
男人淡定自若
,“好。有种!”
可这时候嗔王的人还没拔剑!
“但是这伤口可要立刻清理,脸皮和脑子靠的挺近。”
嗔王现在对楚修是真的恨的入骨了,他相信自己的骨头上一定由他留下的剑痕!
但可气就可气在,像他说的,自己没有理由拦着楚修不放,现在要是想处理伤口,就要立刻离开。
而且就算走了,还要吃下哑巴亏,不能说是楚修干的!
皇兄身体不好,已经非常忌惮他手中的兵权,
若是他知道自己拦着楚修不放,他一定会怀疑什么的。
嗔王自己并不干净,可以说他从来没服气过皇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能撕破脸。
所以,必须忍!
他今日唯一的错,就是小看了楚修的身手。
嗔王站在那儿瞧着还挺可怜,孟放心里稍稍有些同情,又被身后那些瑟瑟发抖的孩子击碎同情。
正如他所说,每个优秀的死士都是千里挑一,可剩下的人,有该怎么办?
孟放和其他死士以往从来不敢想这些。
但今天看到了……
他只想说:郑家,不配拥有慕朝江山!
“走……、走!”嗔王怒瞪着楚修,狼狈不堪的离开。
楚修没大方的说‘不送。’
他今天和嗔王说话,已经够触霉头了。
停在树枝上的墨鸽被楚修招来,他身上常带着纸笔,写下马车数量和要预备的房间后,让墨鸽带去给骆威。
“咕咕。”
“嗯,是有点冷,快去吧。”
“咕咕、咕。”
墨鸽飞走后,藏在林中的老人才懵着走了出来。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要被灭口的东西。
今天、就不该去吃那盘花生米!
楚修迎上他的目光,问道:“他们在这儿多久了?”
“十几天……”
“那就是,皇上招我来的那天他就准备好的。”
老人惶恐不安的笑着,他能说自己并不想知道吗?
——
楚修本来就没打算今日进宫,甚至也不在乎和燕王谁先进宫,但被嗔王这么一闹,顺序已经排定。
燕王原本比楚修完了两个时辰到金陵,他着急去见魏染帮他求情,因此一路上并不敢耽搁,一来就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