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凡过来看看他,把他送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问:“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尚侠艺术中心。”苏任靠着车窗回答。
“程侠那个画廊?”
“嗯。”
薛凡把车倒出去,往马路上开。
街上很安静。
说实话,薛凡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和苏任单独相处。他们的关系像捉迷藏,苏任永远在躲,他永远在找,只要找到一次就像是获得了短暂的胜利,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愉悦和快感。薛凡偶尔会想,像苏任这样隐忍不发的性格,如果自己真的做出一些违背他意愿的事,他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这种想法今后不会再有了。
薛凡听到苏任说出“知道也就知道了,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不想躲躲闪闪”的时候,忽然觉得很无趣。
他失去了最大的乐趣,再也不能用苏任的软肋来挑逗、捉弄,看他愤恨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就像当初他告诉所有人自己所爱的也是同性一样,那些或许是想象,或许真实存在的明枪暗箭都再也不能伤害到他。
你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得到了最坚硬的甲胄,拥有了战胜一切的武器。
薛凡觉得很讽刺,他为此战斗过,并且似乎获得了胜利,只是在这胜利之下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痕。现在对苏任来说,他成了最锋利的一支箭簇,锋利之余甚至还涂满毒药。他是胜利者,也是曾经的自己最痛恨的人。
路面有些不平,苏任在颠簸中清醒了一些,转头看着正在开车的薛凡。
“你怎么在我车上?”他问。
“你喝酒了,我送你去程侠的画廊?”薛凡想和他玩玩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语气也不再是一贯的戏谑加挑衅,冷漠地说,“你自己说要去的。”
“停车。”
“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