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哑的声调在耳边低低响起，男人的下颚轻轻摩挲着她颈间的肌肤，似是将大半张脸都埋在了她的长发里，久久不曾抬头。</p>

刺目的灯光照耀下，唐栩栩逐渐恢复了些许清醒和意识，缓缓睁开了眼睛。</p>

苍白的唇瓣因为干涸而微微开裂，嗓子哑得不像话，艰涩得难以发声。</p>

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扬起手来，作势要推开男人的身子。</p>

仿佛本能地不想同他靠得这么近。</p>

“放开……我……咳咳，咳咳咳……”</p>

听到唐栩栩的声音，见她醒了过来，白晏礼立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对上她的视线，紧绷的俊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关切。</p>

“栩栩！你醒了……你再坚持一下，警察很快就到了！我马上带你去医院……”</p>

面对白晏礼紧张焦灼而又裹挟着深深愧疚的神色，唐栩栩却只是不以为意地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两声。</p>

“呵呵……”</p>

抬起受伤的手，唐栩栩缓缓抚上男人沾满血污的俊脸。</p>

此时此刻，白晏礼俊美无俦的面庞上已然没有了平日里胜券在握的气定神闲，显出了几分寻常极少瞧见的慌乱和狼狈……像是非常在意自己、关心自己！</p>

看到他这个样子，唐栩栩本该觉得安慰。</p>

但可惜，她没有。</p>

她连一丝半毫的宽慰都没有感觉到，有的只是深深的、无边的憎恶和怨怼。</p>

哑着嗓子，唐栩栩惨白着小脸，凝眸盯着男人褐色的眼睛，一字一顿……像是在质问她，又像是透过他在质问着别的什么。</p>

“白晏礼，我恨你……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是我……”</p>

如果这一生没有遇上他，她的人生即便得不到幸福，至少也会比现在轻松很多、愉悦很多。</p>

哪怕她这辈子注定爱而不得。</p>

但至少不会过得如此煎熬、如此辛苦。</p>

一句话，唐栩栩问得不甚分明，可她清楚……白晏礼听得懂，他知道她在问什么。</p>

只是由始至终，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回。</p>

只紧紧抱着她，将她搂在怀中，一寸寸地收拢双臂，哪怕将她挫骨扬灰，也始终不肯将她松开半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