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有什么和我说说好吗？”

“倒是有件事要和你说。”苏念伸出了手，搭上了张妈宽厚温暖的手背。

她冰凉的手温让张妈皱起了眉头，刚要拉着阮初进病房，就听阮初说道，“衍之说要给我换一个佣人了，他说你是我从阮家带出来的，到底信不过，要换一个他挑选的佣人，这样衍之才能信得过我，好好和我过日子。”

阮初缓慢的说着，张妈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不是因为阮初这句话，而是想到了阮初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阮初妈妈怀孕的时候，她就跟在身边了，算是看着阮初长大的。

谁不了解阮初，她也不能说不了解。

阮初比谁都重情，这样没良心的话，绝不可能是她会说的。

可阮初没停，她又缓缓道，“张妈，那就感谢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但我现在要去追求我的幸福了，我不能再带着你这个累赘了。”

她有微微偏头，似乎是在看着身后的张妈，可目光却是在看着洁白的墙壁。

张妈慌乱的握着阮初的手，急急的说着，“太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腿吗？”她看一眼阮初被包扎的严实的腿，就皱一次眉。

可这个时候，还是要一边骗着阮初，一边骗着她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太太，我问过医生了……您的腿能恢复的。”

“是啊。”阮初点头，“等我腿好了，要是耳朵也能治好了，我就能继续跳舞了，和衍之的感情也会更好，所以我现在必须让你走了。”

她语气很平缓，不沾染上什么情绪。

平淡的让张妈心慌。

张妈不肯松手，只紧紧握着苏念冰凉纤细的手。

“走吧。”阮初手上用了力气，要从张妈手里抽回手，嘴里的话也刻薄了起来。“别拖累我了。”

张妈还是不肯放手。

阮初冷笑了一声，“怎么，这么多年我待你也算是不错，如今也不肯盼着我点好？”

张妈眼泪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她咬着牙开口，“小初。”

阮初小的时候，张妈是这么叫的，可身份有别，阮初稍大了一些后，张妈就再也没有这么叫过了。

“别多想好不好？有什么事儿和我说，小初……我永远都在。”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张妈断断续续的说着。

阮初终于转过了头，冷清的眉眼安静的看着张妈脸上的泪水。

“你不能永远都在。”她轻笑着说道，“你在，会影响我和衍之的感情，就这样吧，你走吧，我不想我们之间闹得太难看了。”

她一根根掰开了张妈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自己推着轮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