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淑到医院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因为心慌,她好像走的每一步都没有踩在地上。
她的包里,空空荡荡,好像只装了一张卡,可这张卡却沉的让她呼吸不过来。
邢彩春看到她的时候,也不意外,只道,“妈,你咋这时候又来了呢,凑够大军的手术费了?”
朱大军也没睡,成日被这病痛折磨着,无时无刻不躺在这病床上,他躺累了,也睡够了。
此时正恼怒的睁着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蓦然听到邢彩春的声音,他转过了头看向门口。
邢彩春去给他打水了,她提着水壶的手推开了门,望向朱大军说道,“大军,妈来了。”
朱大军嫌恶的看着走进来的孙清淑,冷冷道,“咋?过来看看我死没死?”
孙清淑手扶着背包的带子,静静看了朱大军两眼,才缓缓道,“大军,妈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人是你爸。”
朱大军眼睛一瞪,语气蓦然激动了起来,“你又说我爸坏话,那人死了,就随便你乱说了?”
他伸出手恶狠狠的指着孙清淑骂道,“是你,是你不守妇道跟人跑了,我爹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轮得到你说了?”
孙清淑握着背包带子的手紧了紧。
朱大军的手术费,她的的确确是凑不到了。
肝癌中期了,治愈的希望都已经渺茫了,但是她还是选择治,为了对得起她的良心。
能借的全都借了,留下了一屁股的债。
哪怕是自从朱大军找到她以后,她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她每日都很累,但她也从来都没有扔下基金会的事情。
不为别的,只为了心里好受点。
做慈善的时候,她知道她是在做积德的事情,所以尽心尽力。
朱大军的逼迫,和医生的话,真的将她逼上了绝路。
她甚至想过走在朱大军前头算了。
但是在她打开家里那瓦斯前,一通电话阻止了她。
电话里的人要她做一件事,只要做一件事,给她一百万。
这一百万不单单可以给朱大军做手术,还可以还上她欠下的钱,甚至还有富余。
她如今面临的困境,可以因为这一百万迎刃而解。
而这件事,只是让她将阮初带去卡尔顿的房间。
孙清淑没有在第一时间被这一百万蒙蔽了双眼,她不可能做出来去害了阮初来成全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