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釉骤然尖声道:“赵氏怎么可能出不了布给客人,赵氏布库……”
她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复而抬头,第一次正视那个老人,语气微缓地问道:“老先生究竟是谁?”
齐燧低头看着孙儿,爷孙俩心意相通,齐春雷替爷爷答道:“我爷爷,齐燧。”
卢长釉听到这个名字,脑海中迅速开始翻找自己已知的霞光州的上族豪阀,尤其是关于“齐”这一姓氏,翻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与这个姓氏匹配的大族,她不放心,再度翻找了两遍,仍是无果。
得到这一结果,卢长釉放下心来,原来是在虚张声势,故作世家门第之人,糊弄本夫人。
齐燧从那妇人的脸上变化,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补充说道:“老夫来自本州黄崎郡池安齐氏。”
卢长釉刚刚浮现在脸上的杀机与不屑,在听到老人说出的这一家族名讳后,当即僵在脸上,顷刻间,她转换笑脸,弱下气势,轻声道:“原来是齐氏家主当面,小妇人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齐老,还望齐老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妇人一般计较。”
这时候,卢长釉的小妇人姿态十足,毕竟是久居富贵门庭的主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弱了家族气势时就要弱,否则就不仅仅是丢了面子的紧要问题,而是丢命,更是为家族招惹灾祸。
说话间,她冲那几名武师使了个眼色,示意几人赶紧退开,武师带头之人心领神会,连忙带人就要退下。
虽然他眼下还弄不明白这个平日里见谁都是一副鼻孔朝天架势的母子,今日为何会向一个自称池安齐氏的老人服软,但是他知道一个存在于这些大家族间的浅显道理,那就是大家族之人的铮铮傲骨,只会向更大家族出身的人弯。
眼前就是。
武师孔力刚作此想,还没来得及退走,就感觉眼前一花,一个黑影从他眼前闪过,紧接着,额头就挨了势大力沉的一脚,继而失去知觉,昏厥过去。
昏厥前,他隐隐看到一个黑衣男子,在他们这些武师中间上下翻飞,数息功夫,便打得六个还没反应过来的三品武师,全数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