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是得想办法尽快换回来!
他在浴桶里泡了快半个时辰,才觉得身上的酸疼缓解一些。
正要穿衣,却见紫色裙衫上头搁着一件绣了并蒂海棠的胸衣。
他犹豫了足有两刻钟,才往身上穿。
直到穿戴整齐后,他将院中的微月叫进来,问:“娘子呢?”
微月愣住,“哪个娘子?”
顾雪臣只好道:”姑爷呢?”
微月昨夜睡得早,并不知为何一大早顾雪臣会在这儿,忙道:“姑爷说有急事出去一趟。”
顾雪臣闻言皱眉。
眼下都这样,她着急出门做什么?
他正想着如何换回来,突然一股子玫瑰膏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见微月正要把一坨白色的东西往自己脸上抹,那忙制止她,“这是做什么!”
微月茫然,“抹香膏啊。小姐沐浴完都要抹的。”
“臭死了!”
顾雪臣没带衣裳来,一向爱洁的甘棠闻着身上散发着酒臭味的衣裳,恨不能立刻换下来。
只是她今日约了牙行的人在仙乐楼签订契约,时间快来不及了。好容易赶到仙乐楼,远远就瞧见大堂内摇着团扇,身形十分娇小的女子正指挥伙计往后院搬酒。
甘棠几个箭步走到她身后,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正要说话,受了惊吓的夏夏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即翻了个白眼,“我当是谁,原来是顾大人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怪道她今日瞧谁都觉得矮,且视野格外开阔。
甘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身份,随即十分高兴。
夏夏一向胆小怕事,眼下竟然为她朝顾雪臣翻白眼。
真够义气!
今日这契约定是签不成了!
她道:“她叫我过来同你说一声,今日她有事来不了,改日再签。”
夏夏惊讶,“大人怎知?”
甘棠一时不好同她解释灵魂互换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见她还要问,匆忙离了仙乐楼。
既签不了约,又不想回大相国寺的甘棠原本想买身衣裳换,可出来的太急,忘记带钱,在身上的衣裳摸了好一会儿,只摸到十几个铜板。
顾雪臣太穷了。
她拿着十几个铜板在大街上晃了一会儿,决定去勾栏瓦舍听人说书。
自打成婚以来,这种地方她就没来过了。
一来是顾雪臣不喜欢她出入这种地方。
二来身为豪门贵妇出来一次实在麻烦,哪能像现在这般这般便利。
入了瓦舍,一路走去,有算卦的,当街表演相扑杂剧跳舞以及兜售各种小零食,十分热闹。
她行到一处说书棚子里,大摇大摆进后寻了个好位置坐下,买了碟五香瓜子便吃边听。
说书人今日说的是《东京三剑客》的故事。
《东京三剑客》说的是不知是哪里来的三个侠士,专门做劫富济贫,锄强扶弱之事。
由于他们的武器都是一柄长剑,被百姓亲切称为三剑客。
没有人见过他们的模样,只凭着声音听出是三个少年。
只可惜三年前三剑客集体消失了。
东京三剑客虽消失,可他们三人的故事却在坊间流传极广。
谁不爱少年侠客,甘棠也一样,正听得入神,突然后脑勺一疼。
甘棠下意识回头,只见身后左侧一穿戴得跟只花孔雀似的,长相却斯文俊秀的年轻公子正笑眯眯地望着她。
走南闯北的甘棠一眼就瞧出此人身份非富则贵。
想来不知是城中哪个纨绔子弟。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甘棠并未理会他,接着听书。
说书人此刻正在说三剑客如何夜审奸商,甘棠正听到精彩处,突然有人道:“错了。”
“什么错了?”正在磕瓜子儿的甘棠接了一句,转头便瞧见方才那花孔雀不知何时坐在她身旁。
“不是奸商,是贪官。”
他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手爪子伸到她碟子里捏了一根瓜子放到嘴里,边磕边道:“若说这段故事,张庸先生说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