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水,过了一会儿又喝了药。
马车颠簸,在路上极难入睡。
一直到傍晚,天色完全暗下来,车队都没有要停下搭营帐休息的意思。
穆玦仰着脸,纤瘦的脖颈绷着,颈侧黛青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很分明。
外头夏明在和看守的禁军争执。
“六殿下还发着高热,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舟车劳顿……今天一路喝下去几碗药都因为路上颠簸吐出来大半,你们还不肯停下休息,是想逼死六殿下吗?!”
禁军:“陛下有旨,抵达北狄的时日不能延误。六殿下身为皇子,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要是六殿下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你们也担得起这样的罪责吗?!”
禁军动作粗鲁地拂开车帘往里看了一眼。
看到肤白瘦弱的青年,面上划过几丝不屑。
“好菜好饭,贵重的药材养着,能出什么事?陛下有令在先,属下不敢违逆圣旨。就委屈六殿下再熬几日,到了北狄再好好歇息吧。”
一直到第二天夜里,车队才停下休整。
穆玦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下了马车席地休息,一边吃着饭食。
他只能喝下去粥,吃点带油腥的东西都会吐出来。
好在有那些药灌着,一时半刻他觉得自己还死不了。
几个禁军围在篝火边烤暖,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着北境的事。
“真是倒霉,接了这么个差事,好好的京都不能待着,要去北境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
“可不是吗,听说北狄前两个月刚攻占了我大宁三四座城池,城里的男丁杀的杀,做奴隶的做奴隶……长得俊俏的,竟然被北狄的王公贵族们掳去做了男宠。”
“现在北境还有很多战乱逃走的流民没安置,不知道到了那儿得乱成什么样。”
“北狄那儿都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自然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有。不过咱大宁都城不也有不少贵人喜欢小倌儿么。”
有禁军有眼睛斜着瞟向穆玦:“兄弟们真别说,有的男子生得比女人还漂亮,不知道玩起来会不会比青楼的歌姬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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