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快步走到他身边,在床边坐下后,蹙眉道:“你的伤还没好,做什么乱动?”说着手轻轻落到他的肩头,想要将他扶回被窝。
他与沈初对峙时的淡然此刻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听他语声脆弱:“岫岫,你这次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的心为他这句话一颤,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目光便撞到他胸前蔓延开的血色,惊道:“你看,都怪你乱动,伤口裂开了吧。”回头对沈初道,“沈大哥,能不能帮我看一看,陆先生为什么还没来?”
沈初将我的六神无主看在眼里,道了声:“莫慌,我这就去。”
沈初走后,我的目光重新落回宋诀的胸口,颤颤巍巍地将手递过去,问他:“疼不疼?”
不知是出于惊吓,还是出于担心,额角处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宋诀微凉的手指落到我的额上,又滑向我的眼角,却见他眸光渐渐转凉:“此刻,你不应该问我疼不疼。”语气虽然漫不经心,却有些冰冷迫人,“岫岫,我更关心你会如何向我解释。”一抹药香蓦地靠近鼻尖,惹我睫毛轻颤,听他冷声问我,“为何同沈聿修在一起?”
我闭了闭眼睛,问他:“我同他在一起,你不开心了?”
他道:“我自然不开心。”
我默了一会儿,道:“宋诀,我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自由,你开不开心,其实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的手一抖,语气却松下来:“岫岫,我以后不想再听你说这样生分的话。你这样故意气我,是想让我如何哄你?”
我的眼眶一热,躲开他的手,咬唇道:“我并没有想让你哄我。”
他却将我按入怀中,熟悉的怀抱,有清苦的药香,我贴着他起伏不定的胸口,听他道:“我知道你那日突然离开,定然是我哪里做的不对。这么多天过去,竟还不能消气吗?”声音沉下去一些,问我,“若不是我重伤在身,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躲着我,嗯?”
我的眼皮一跳,从他怀中离开,问他:“宋诀,你老实告诉我,你伤得这样重,是不是故意的?”
他却不置可否:“怎么,担心我?”
面对他此刻的这种态度,我有一些生气:“担心?你自己都把自己的命当成儿戏,我的担心岂不是有些多余?”
他听后却勾唇露出漫不经心的一笑:“这样口是心非,是谁教你的?”
我被他气得眼眶发热,起身道:“你好像也没什么大碍,既然如此,我就不久留了。”
却听他声音一凉:“你再走一步试试。”
我抽了抽鼻子,回头看他,努力不去在意他憔悴的神色,咬着唇道:“宋诀,你不要以为我怕你。”说完抬脚往外走,刚走出两步,就被一个极大的力道卷入怀中。
我挣了挣,却听他在身后抽一口气,想起他胸前伤口的血渍,便再不敢在他怀中乱动。
他道:“怎么不动了,可是怕我会伤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