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后一骨碌爬起来,薄薄的锦被从肩头滑落,惊讶道:“他便是那个想要杀你的人?”
他说的事不关己:“如今他有求于我,不会轻易拿我怎么样。倒是你,日后若是再见到此人,要躲得越远越好。听到了吗?”
我茫然地点头,道:“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仇,他要取你性命?”
“一个人想要另一个人的性命,理由有千千万,可若是计较起来,无非便是利益得失。”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隔了会儿才问他:“假如有一天,我是说假如,你我之间也存在利益与得失,你……会不会让着我?”
他笑了:“这是什么问题?”挑眉道,“你别忘了,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我正色道:“我不同你开玩笑。你老实告诉我,你会不会让着我?”
他将我的手执起来,凑到唇边吻了吻,承诺道:“好,让着你。”
帘帐外传来小丫头细细的声音:“公子,夫人的药送来了。”
无颜道:“送进来。”
我看了一眼被他接到手上的药碗,撇了下嘴,道:“虽说我的胃不大好,但是你也不至于每天都让人熬药给我吧。”
他垂头去吹药汤的热气,吹了两下,抬眸看我一眼:“那日是谁嘴馋,非要吃辣的,结果晚上却因为胃痛哭得梨花带雨的?嗯?”
我没什么底气地辩解了一句:“我哪有。”却乖乖张开嘴,让他把药喂给我。
我透过汤药的热气看他,内心有小小的满足和小小的欢喜,有时候想想,这一年来他待我好的不能更好,有时候甚至让我有些怨他,怨他将我宠得日渐贪心,怨他将我宠得更加离不开他。
我心头一动,不由得抱住他的脖子,将他吻上。贪恋了他的唇半晌,才将他给放开。
他抽出空来,将手中的药碗送到一旁案上,眸中含笑:“夫人平日里那样含蓄,每次都需为夫引导半晌,才能进入状态,今日怎么这样奔放?”
我微乱着呼吸,开口:“阿煜,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有可能,真想一辈子陪着你。”
他看着我,呼吸蓦地一乱,还不等我接着说下去,他已朝我压下来。
我好像化成了一瓣雪,渐渐融化在他手掌的灼热里,融化在那个想与他一辈子的念头里,那个念头分明很短,却又长了一辈子……
那个时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他的这辈子,其实永远没有青丝成雪的那一天。
总是要等到最后才能明白,所有天荒地老的心愿,都需要天意成全。
天意却告诉我,命中无他,岂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