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看了眼镜一眼,心想这玉出土怎么也得有一百年了,你还能看出是明器,太邪门了吧?你就算找理由也要找个靠谱一点的。
看到我露出怀疑的神色,眼镜忍不住笑了:“怎么,不相信?”
他指着玉佩上面的纹路道:“八爷,您看这玉的颜色,是不是有点发红?”
见我点头,他继续道:“这个颜色在古玉里面,其实叫做沁色,是因为长期埋在地下,和土里面的各种微量元素产生交互才形成的。当然了,古人可不这么理解,他们认为是因为玉在地下和死者长期待在一起,尸体腐血沁入玉中而形成的。”
我恍然大悟,才想起来沁色是什么东西。其实我们考古专业的课程里也有提到相关的知识,只不过我刚刚并没有联想到这个,现在才回想起来。这么说的话,这半块玉佩确实是个明器了,看来眼镜这小子这回倒没有骗我。
眼镜道:“我估摸着,我们老板最多肯给三千。”
“宋朝的古玉才当三千?”我忍不住叫出声:“眼镜,你小子拿我当棒槌啊?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表侄孙我就不敢揍你!”
“八爷,你可是我亲表爷,我哪敢骗您啊!”眼镜赌咒发誓道:“我要是敢骗您,让我祖宗八辈不得好死!”
眼镜咬牙切齿的样子很真诚,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信了他。直到很久以后我才醒过神,我靠,他祖宗八辈里面我排第五辈,这小子他娘的拐弯抹角是在骂我呢!
眼镜发了毒誓,我也不好再咋呼他,只好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独自发闷气。
我在宝安大学读的是考古专业,算是冷门中的冷门,当初纯粹是因为好玩才选的专业,没想到毕业后才发现,考古专业哪里是冷门啊,简直是死门!整个宝安市招考古专业毕业生的单位就两个,一个是市考古研究所,另一个是省档案馆,还他娘都是博士学历起!
我当年报考大学的雄心壮志,几乎瞬间就凉了。可是要让我认怂回家里求助,我又拉不下那个脸,实在是不甘心回去。
就这么晃荡了两个月,我浑身上下除了一身衣服和几百块钱外,只剩下这块从小戴着的玉佩。一咬牙,我就奔了吉祥斋。
吉祥斋的大伙计叫做陈严靖,外号眼镜,今年二十三岁,和我们老沈家七拐八拐沾着亲,因为他辈分低,而我在家里排行老八,所以一直称呼我八爷。别看这小子一口一个八爷的叫我,论起坑人来,我还真怕着了他的道。
见我独自发闷气,眼镜劝道:“八爷,这玉是好玉,东西也够年份,不过可惜是半块。要是个全乎件,那可就值老钱了。您知不知道另外那半块玉佩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