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男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其实本质上是用更直白、甚至略显刻薄的方式,说出了高倩父母内心深处最初的顾虑——“一个乡镇干部,配得上我们家女儿吗?”
她的视角没有被高倩的爱情滤镜所模糊,也没有被张华后来的光环所遮蔽,反而更贴近普通人对“阶层差异”的直观判断。
如果继续将张兰塑造成单纯的反派,反而会弱化这种现实的尖锐性。
她不是为了“坏”而坏,她的行为逻辑源于对阶层差异的固有认知,这种认知与温云霞最初的犹豫、高长山的考量同出一源,只是表现方式更为直接。
于是,我放弃了将她工具化的想法,转而让她成为一面镜子:既照出张华“逆袭”背后的现实逻辑,也照出阶层固化在普通人身上留下的深刻印记。
那些看似不可理喻的行为背后,往往藏着更值得深思的现实根源。
这便是我设计张兰这个角色的完整初衷:从一个想用来制造冲突的“反派”,最终成为解读故事现实底色的关键角色。
用她的视角让“阶层”这个抽象命题,变得可感、可触,也让张华的人生轨迹更具现实重量。
其实张兰在本书中最后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影子,也是这一角色逻辑延伸的自然结果,而非创作中的疏漏。
她的核心使命本就不是成为贯穿始终的主线人物,而是在故事最需要叩问“现实底色”的阶段,成为那面锋利的镜子。
当张华的“逆袭”轨迹逐渐清晰。
他不再是需要被反复审视“配不配”的乡镇干部,而是真正站稳了脚跟、突破了原有阶层桎梏的存在;
当高倩的家庭与张华的联结早已超越最初的“条件权衡”,沉淀为真实的亲情与利益共同体;
当“阶层差异”从尖锐的矛盾冲突,转化为张华日常工作与生活中隐性的背景板,张兰这面镜子的“映照价值”便已完成。
她的使命已经终结。
就像现实里那些曾因观念差异引发波澜的人和事,当既定的生活轨迹形成惯性,那些最初的争议点会慢慢褪色。
张兰始终没有掀起的风浪,不是角色的“失效”,恰恰是对“张华已然打破阶层偏见”这一结果的侧面印证。
她从舞台中央退到角落,化作可有可无的影子,反而让故事的现实感更添一层——生活从不是永远充满戏剧冲突的。
那些曾引发热议的“矛盾载体”,终究会在既定的结局面前归于平静。
这种“褪色”,也是对她“非工具化”设定的最终收尾。
她从未被塑造成需要“善终”或“恶报”的传统反派,自然也无需强行赋予她延续剧情的使命。
当她完成了对“阶层”命题的具象化解读,当读者通过她读懂了张华逆袭背后的现实逻辑。
她的“隐去”便成了最合理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