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选择不签。但你可得想好了,你在帝都亏得血本无归,回了广陵,你的家主之位还坐得稳吗?签了这借条,至少你还可以保住你的位置。从此我们陈氏就是你的助力,毕竟我们也不想这成为一笔烂账。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陈伯言循循善诱道,“还是说,大名鼎鼎的江长公子愿意夹着尾巴回广陵,苟且偷生一辈子?”
江长公子一口牙几乎要咬碎。
他终于明白了,陈伯言晾着他这么多天,就是在等这一刻。陈伯言要的,远远超过他的想象。搞不好楚识夏在三福赌场里掀起的腥风血雨,就有陈家的授意。
官是官,商是商。
泾渭分明,他早就知道,不该寄希望于陈家人。
“我……签。”
陈伯言笑着感叹:“你是个聪明人。”
——
绯玉馆。
江乔对着账本拨动算盘,速度很快,房间里只有算珠碰撞的哒哒声。楚识夏坐在她旁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摇头晃脑的。
“扣除造织机的费用、织工的工钱和租赁作坊的租金,我们是赚的。虽然不是暴利,但流云锦的仿制品流入坊市,对江家来说是雪上加霜。”江乔停下打算盘的动作,对楚识夏说。
楚识夏摊手道:“做生意的事,我不懂。但我来的路上,有人在为江家的流云锦和低价流云锦争执。最近我也有听说,流云锦的价格提得太高,公卿的夫人小姐们已经开始不满了。”
愿意用流云锦的昂贵彰显身份是一回事,但被人当傻子一样薅又是另一回事。
江乔点点头:“我会命人赶制一批质量上乘的流云锦,以流云锦最初的正常价格售卖,挤压江氏流云锦的生存空间。”
“你做主就好。”楚识夏点点头,又说,“江长公子现在想必焦头烂额——你最近要注意安全,我会让程垣保护你。”
“我?”江乔呆了一下。
“你。”楚识夏道,“陈家派人抄没了江家的赌场,下一步想必会逼江长公子赎回。帝都他是混不下去了,肯定要回广陵的。在他走之前,可能会对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