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淡听了这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他忽然觉得，这清晨的秩序虽然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却像是一层薄霜，表面上平整光滑，底下却早已裂开了无数道缝隙。

虽然，自己几人也是“早一步”的人之一。

终于轮到他们了，窗口后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仿佛他们只是一群无关紧要的过客。

工作人员机械般地让他们拿过装水的工具，然后冷漠地给每人装了五升水，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便像赶苍蝇一样挥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我们还想买点食物，或者药品……”队伍中有人不甘心地试探着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无奈。

然而，工作人员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他们的希望。“现在只有水。”

他的语气平静得让人感到绝望，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其他物资等正式交易时间再来。”

“可这……”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工作人员冰冷的目光打断了。

“规定就是规定。”工作人员毫不留情地合上登记本，转身走进内室，那扇门在他身后“咔”地一声关上，就像一堵墙突然落了下来，将他们与希望彻底隔绝开来。

李淡默默地抱着装水的东西，缓缓走出交易中心。天光已经微微泛白，晨曦的微光洒在空荡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冷清和凄凉。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铁门，心中泛起一丝凉意，仿佛那扇门不仅仅是关闭了交易中心，更是关闭了他们生存的希望。

这基地号称公平、透明，可从黎明的回避，到那些不必排队的身影，再到这“配额已满”的搪塞，一切都像无声的提醒：规则之下，总有例外。而那些例外，往往掌握在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