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仁如此有诚意,陈秀丽收起敌意,她还不至于分不清好坏,“君君活脱脱一个假小子,平日里爬树登高掏鸟抓鱼,跟个泥猴一样,就怕她静不下心来,学不进去。”
周炳仁心中一喜,这是松口的意思,他从兜里掏出王鹏那副画,“她有天赋,将来一定会比我画得更好。”
此时天已经全黑,陈秀丽只能借着屋里微弱的灯光分辨那一团略微看清楚轮廓的画,“这除了国旗,啥也看不清楚,而且画得也太潦草了。”
周炳仁没和陈秀丽解释,只告诉她,周六上午过来上课,让君君等着他。
陈秀丽回到屋里,问正在吃地瓜的君君,“爷爷想教你写字和画画,你愿意学吗?”
君君闷头吃地瓜,嘟囔着答应,“学啊,我上次帮大鹏画画,他给我一块大面包,可好吃了。”
陈秀丽叹着气,这么个大馋丫头,可咋整。
周六上午,周炳仁带着一个大袋子如约而至。家里有一方实木的老式长桌,一直放在仓房里,秀丽和王萍提前几天把它抬回到屋里,让他们在这上面练习。
周炳仁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足,他带来一大摞宣纸,描红的草纸,字帖,适合君君用的毛笔和砚台等等。为了防止周怡君坐不住,他甚至投其所好准备了一些小零食,陈秀丽在一旁观摩了一会儿,发现君君适应良好,面对周炳仁时,半点也不打怵,嘴巴特别甜,一口一个,爷爷写得真好看,直把周炳仁说得眼睛发酸,心口发烫。
陈秀丽索性退了出来,忙活自己的事情。
周炳仁上门教孙女写字画画的事情很快就被村里人看见了,这些年周家对陈秀丽母女不闻不问,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大家面上不说,背地里没几个人赞成他家的所作所为。
陈秀丽本以为按照齐凤英的性格,十有八九还要闹一番,结果那边却是安静如鸡,周炳仁每周六都会准时来,呆一个上午就离开。陈秀丽不知道周炳仁用什么办法搞定了自己的妻子,反正受益的君君,她也懒得管那么多。